有些冷。
也不知道是沒關緊的落地窗那飄入的晚風,還是身體免疫功能下降不受寒。
睡意很快如同出籠的飛禽,銜著灰色夢境這塊變質的肉朝著他急速撞來。
頃刻,謝霽就臥在沙發上睡著了。
只是眉心始終微微擰著,舌尖發出含含糊糊的疊音。
一直到了後半夜,天空遠方翻出一抹魚肚白。
他險些摔下沙發,身體本能一縮,清晰的二字才終於破世,“囡囡!”
與此同時,周清韻坐在臥室窗臺上,美目微睜眼眥帶著潮溼的紅意。
一宿未眠,還反反覆覆抹去了不知道多少分量的眼淚。
臀部忘了塞枕頭,直接坐在寒冷的窗臺上面,讓她的寒毛不斷豎起。
耳邊突然響起客廳的呼喚聲,又聞得遠處一聲高昂的雞鳴。
她緩緩轉移了視線往別墅籬笆外望去。
一個身強力壯穿著保安服的男人拎著小水桶出現,給她空運而來的山柳蘭進行灌溉。
很短的時間後,他便將小水桶藏在一株樹後,開始自己每日的別墅群巡邏工作。
這別墅群間隙大,若是徒步巡邏一次下來,少說也得一個半小時。
原本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會選擇配對一輛小電瓶進行巡邏。
但這物業要求高,說因為是私人別墅群,為了避免影響到戶主的休息,所以明確禁止使用電瓶等巡邏工具。
因此來這的保安,沒有哪一個是上了年紀的,不然光是每天兩次的巡邏,都得夠嗆。
不過雖然辛苦,但工資還是很可觀的,要是能穩定幹個一年,跟白領也差不多了。
此刻,周清韻坐直,怔怔地看著那保安越走越遠。
臉頰不知何時,又滾下了一行淚,不清,摻著淡淡脂粉和黑色眼線液。
看上去像個魂不守舍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