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返回廁所的路上,時軼大步再也無法邁開,只感覺手腕上的彈簧繩十分限制她的速度。
心裡不得勁於是皺了鼻子回頭,就想教育一下後面這走得慢吞吞的弟崽子。
但目光所至,是阮淵捲翹扇睫下那對如水晶般蔚藍的大眼睛,和一抹拉長到臉頰上的水紅唇彩,並不均勻,卻泠泠渙散出了一種殘破的誘惑美。
再往下,過了喉結,是直直兩小截露在白色蕾絲花邊領子下的鎖骨,蝴蝶黑絲帶半遮半掩,如同線條般的墨汁接連沒入澄澈透明的湖水裡,不斷撞擊出強烈的視覺感。
這回沒有外界的任何干預,她竟一時望出了神。
忽然間,阮淵的聲音斷斷續續飄進她耳朵裡,“哥哥……前面有樹……”
“嗯……嗯?”
等時軼意識到什麼時,手腕已經被莫名卻狠狠拉扯過了頭頂,一股強烈的繃感明顯似乎快要將她的血管收縮斷裂。
有個黑影隨即沉沉覆在了她的面前,距離近在眼前,耳邊炸出他急促的呼吸。
“嘶——”
饒是被人護住了後腦勺,時軼的後背也還是被堅硬的樹幹給刮擦到了,下意識想要伸手去碰碰傷口,但發現右手根本無法動彈。
再一定神,才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有多尷尬——
自己的右手和阮淵的左手因著彈簧繩的作用,已經死死擰在了一起。
而具體位置,就在自己的頭頂,他衝上來用左手護住她的位置。
“那……那啥,你可以把你的左手放下來嗎?”她不自覺和樹幹貼的更緊,想要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第一次,她感覺到了一種來源於身高上的微妙壓迫。
在方才抬眼的瞬間,撞了自己正面視野而來的,是他挺拔的鼻樑,接著是凹陷人中穴下,那張形狀從小就很好看的嘴唇,雖然因著紅色口紅滋潤度降低而微微起了些幹皮,但總體還是柔軟的那種。
忽然會想,探出手,去碰一碰。
就,碰一碰。
於是身隨心動,後背的摩擦反而成了她想要伸出手的其次原因。
可正是在發現自己的右手無法動彈後,她的腦子裡便開始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