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吵過一架,就是你三歲的時候。”
提及往事,程禧嘴角的笑慢慢落下來,看向程徽的眼神也帶著愧疚,“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吵過。”
樓上書房的門再次開啟,程父拄著手杖走出來,眉眼嚴肅,望向樓下時,目光幽幽的落在程徽身上。
程徽聽見動靜仰頭看去,看見程父的一瞬間,脊背挺直,慢慢站起身。明明是剛喝了茶,可此刻喉嚨裡還是幹的發疼,艱難的喊了聲:“爸。”
“你來書房,我有事跟你說。”威嚴的命令下達,說完拄著手杖往書房走。
程徽偷偷地瞄了眼程禧,掌心都出了層汗,可也不得不往樓上去。
程禧小聲跟她說:“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話雖如此,可等程徽進了書房,卻只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腦子也像是轉不動了。
“把門關上。”
程徽輕輕的關上門,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僵硬的回過身,程父又說:“坐吧。”
程徽不說話,像個機器人一樣聽從指揮,去到沙發上坐下。脊背挺直,雙腿並攏,手搭在膝蓋上。
過了兩秒又覺這姿勢格外奇怪,稍稍挪動了手,一時間竟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裡,只好兩隻手隨意的搭在腿上,下意識的扣著手指。
所有的動作都被程父盡收眼底。
他深吸了口氣,說話時也竭力讓自己更溫柔些,“你姐姐應該跟你說了,靳總剛來提了聯姻的事,想讓你和阿佑之間聯姻。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程徽腦子一片空白,喉嚨也堵得慌,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書房內忽地安靜,兩人都不說話,程徽更緊張了,連呼吸都稍稍放輕。
“我、我都可以。”
良久才支支吾吾的說了這麼一句,可說完又像是覺得不妥,補了一句:“公司需要的話,我可以聯姻。”
一向在公司雷厲風行的程父聽這話登時眉頭緊蹙,花白的頭發配上那張不怒自威的臉,更顯得氣勢迫人,此刻連說話的口氣都嚴肅起來,“不是公司需要,現在說的是你和靳佑的事。”
“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得你自己拿主意!”
程徽扣手的動作更快了,手上的力道都不禁加大,隱隱作痛的感覺,才能讓她穩住那顆狂跳懼怕的心髒。
大抵是察覺到自己口氣過於嚴肅,程父臉上閃過一抹懊惱,又溫柔的同她解釋:“徽徽,爸爸不是要逼著你去聯姻,你和靳佑之間就算結婚,也不能算是聯姻。這件事,我只是想讓你自己做主。”
“你跟你姐姐一樣,她可以選擇不結婚,你也可以選擇自己的婚姻。”
話雖如此,可程徽和程禧又怎麼能一樣?
程禧不結婚,但事業有成,年紀輕輕就多次上了新聞採訪。
程徽卻是早早的從公司離職了。
對比之下,程徽也更清楚自己似乎沒有拒絕聯姻的資格。
程徽緊抿著唇,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的問:“這件事,我可以想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