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曉凡知道她的意思，先是對一開始糟糕的狀態表示了歉意，說自己這幾天確實活兒太多沒有休息好，之後的錄音會注意的，然後就離開了錄音室去茶水間找零食吃。
零食間裡，梅老闆正站著，一口辣條一口茶的享受著，看到竺曉凡進來，眉毛一抬，嘖了一聲，“小凡凡，你這是失戀了？”
竺曉凡拿零食的手一頓，裝作不在意道，“你胡說什麼？”
梅老闆嘖了一聲，“我這一雙火眼金睛，在感情方面，從來沒有看走眼過。”
“還火眼金睛，我看是鈦合金狗眼吧。”竺曉凡撕開一個蘋果味能量棒，咔嚓咔擦吃起來，見到梅老闆的茶壺，也不問，拿起來就給自己倒了一杯。
梅老闆抱著手看他忙來忙去，道，“你管我什麼眼呢，總之你現在狀態就是不對。發生什麼了，跟哥說說唄，沒準兒哥能幫你一把呢。”
竺曉凡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不客氣道，“什麼都沒發生。哥，我說真的，你要不開個婚介所得了，省得你這一身媒婆氣質無處安放。”
說完，他就拿著一個洗好的蘋果出去了。
梅老闆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一聲，心想著年輕人就是倔，然後繼續他一口茶一口辣條的快樂休息。
竺曉凡當然不是“什麼都沒發生”。
自從被紀暘拒絕之後，他就沒好過。
雖然表面上他還是正常工作，該吃吃該喝喝，該和同事互掐還是互掐，可是無論他怎麼強裝正常，他那失望落寞又頹廢的氣息還是控制不住地散出來了。
他吃不好也睡不好，不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在工作上的時候他就會去想紀暘，一遍又一遍地咀嚼那天被紀暘拒絕的回憶。
他覺得自己真挺賤的，賤得他想扇自己幾巴掌。
他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去思考去認清自己對紀暘的喜歡，連勇敢地當一個只喜歡紀暘這個男人的同性戀的決定都做出來了，結果表白被拒絕了。
而明明已經聽到紀暘親口說了不喜歡，可還是不服，還是不甘心，還是想要爭取。
那天紀暘跑開後，他跟上了，沒有緊跟，而是遠遠地隔著幾十米。他看到紀暘改變了方向，躲進了一個公園裡。他也想跟著進公園裡，卻怕這樣做會嚇到紀暘。
所以他就一直隔著一條馬路等，直到看著紀暘從公園裡出來，上了一輛計程車。
他不知道紀暘在公園裡做了什麼，但他感覺，紀暘跟自己說出那些話，一定也極其痛苦。
或許那不是紀暘的真實想法，起碼，紀暘不是真的不喜歡自己。
所以，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對麼？
竺曉凡吭哧吭哧吃完蘋果，將蘋果核一扔，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重新進入工作狀態。
紀暘不是說那條路難走麼，不是說這條路很苦麼，那如果他變得更厲害一些，厲害到可以扛住這條路上的所有風沙，厲害到能把苦都變成甜，那紀暘能給自己一個機會麼？
竺曉凡不知道，但他就要試試，他就是犯賤，就是想跟紀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