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地跳躍在屋頂之間,他們一邊嬉笑著談論白天被鄰居家養的大鵝攆著飛跑的蠢事,一邊面不改色地將劣質的子彈送進熟睡的夫妻的腦袋裡。
從未考慮過自己作為的善惡。他們只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明天還能吃飯而已。
能吃飯就能活下去。他用帶血的手捧起“父親”分發的一點點零錢,滿心歡喜的琢磨著明天要買什麼久違的零嘴。
直到某一天,幾個穿著做工精細的黑色制服的傢伙們出現了。
“居然為了十袋米的賞金,殘忍的殺死了一家六口人。”為首的是個目光凌厲的年輕人,“這就是來自所謂的‘殺手之鎮’的孩子麼?真是一群為我們天賦者抹黑的垃圾。”
冷著臉將槍口對準了他們,年輕人看著他們的眼睛裡只有不屑和鄙夷:“最後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來自水上城市的軍人。你們已經連續殺死了太多影響我們和岸上進行商品交換的線人,船上研究決定,破例讓我們出面,解決你們這群人。”
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個倒下,頭頂的血洞正冉冉向外冒著溫熱的液體。他茫然地看著佈滿蛛絲的天花板,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只有無限的疑問。
憑自己的努力活著,難道是一種錯誤嗎?
如果我們不去做這些事情,難道你們會抱著高高在上的善心,不計代價的供養我們嗎?
要不是觸及到了你們的利益,難道你們會千里迢迢的趕過來,好心地“為民除害”嗎?
還有,不要用那樣厭棄的表情看著我。
同樣做著殺人的勾當,你們只是比我們手段更加高明而已。鄙夷我們?你們配嗎?
“再檢查一遍,我們回船裡覆命吧。”年輕人若無其事地從屍體之間踩了過去,卻又扯下整間屋子裡唯一的床單,擰著眉毛用力擦了擦自己的鞋底。
仇恨的種子或許就是在那個瞬間埋下的。
但他竟然奇蹟般地在這些人手底下生還,在第二天早上咳嗽著睜開了眼睛。
太陽還是那個太陽,但是再也不會有人和他一起唱歌了。
受傷的後腦勺再也長不出半根頭髮。他索性裹上了頭巾,靠著殺人的本事,輾轉於岸上的各式反抗組織之中。
“你們這些……令人作嘔的傢伙。”一把拽住延伸到面前的線繩,藍頭巾小臂的肌肉線條繃得死緊,“怎麼,堂堂軍人,只敢躲在背後開黑槍?從前耀武揚威的勁兒呢?真是活該全部去死的懦夫。”
原地等待了一小會兒,他看見一個相當年輕的小姑娘,皺著眉頭從樹枝間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