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年紀和身體狀況,你不會是這個龐大組織的最高統治者。”凌夙誠的語速緩慢但是吐字清晰,“你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人?你們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露曉的後背已經被鮮血染紅,每說一句話都要喘息一陣,“故事中關於我的部分已經要結束了……您覺得我會在這種時候告訴您麼?”
“說的也是。”凌夙誠點了點頭,很順暢地接受了這個邏輯,“那麼換一個不太相關但是我個人好奇的問題。你的精神能力不比顓頊之上的‘月鴆’弱,而且同樣不夠穩定,但是比起幾乎完全不能外出的他,你的身體狀態還算是正常,為什麼?”
“我討厭海。”露曉的回答前言不搭後語。
“你的手上也有取出id的傷痕。你也是降生在船上的,對麼?”凌夙誠很有耐心。
“既然您談到了這些,我倒是有一個更加有趣的問題。”露曉盯著看了他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我也好,您口中的‘月鴆’也好,都是過不了官方明路的‘天賦者’……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在以‘收集精英’著稱的軍隊內部,卻找不到擁有逼近我們能力的人呢?”
在凌夙誠愣神的瞬間,彷彿釘子刺穿顱骨一般劇痛再次穿透了他的大腦。他低聲“嘖”了一聲,同時雙手控劍,刺穿了面前的女孩兒。
身後突然傳來了衣物摩擦的細微響動。凌夙誠下意識側身揮劍,還是覺得腹部的傷口再次輕微的一痛。受損的視覺並未及時恢復,或許是因為他今天實在太過揮霍這種治癒的能力。
半晌之後,他才勉強定神,看到了剛剛掉落地面的一截沾血的鋼筋。
上面基本不是他的血。凌夙誠抬起頭,看見倒在地上的泉林已經再沒了動作,肩膀上的血洞頗有些駭人,已經凝固的表情居然顯露出一絲釋然。
釋然?凌夙誠皺眉。
他原本是打算帶著這位副手回船交差,看來如今也只能再挖一個起來。
凌夙誠撿起這截明顯是從泉林自己肩膀的傷口上拔出來的粗糙武器,一時不太明白對方這最後捨命一搏的用意。
傾盡全力的露曉似乎多少深層次的損傷到了他的感官。凌夙誠晃了晃頭,覺得眼前依舊是滿滿的重影。
有點……不太對勁。
他突然覺得膝蓋一軟,捂著血流不止的腹部狼狽地摔倒在了尖銳的瓦礫之上。
失去意識的瞬間,凌夙誠下意識的摸了一把原本已經治癒了一半的肩傷。
治癒的過程似乎受到了某種詭異的阻礙,已經結痂的傷口居然再次裂開,無數滾燙異常的血液爭先恐後的從他身體上的所以創口中冉冉滲出。
可以殺死他的方法……其實不止一種!
某位老師不耐煩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模糊的迴盪著,如同來自遠方的鐘鳴。
“由於未知規律的限制,天賦之間存在‘絕對互補’,即是說,只要存在一個人的天賦是‘凝水成冰’,世界上必然同時期記憶體在另一個人的天賦是‘化冰成水’,兩個人天賦的效果可以完全抵消……”
“莉莉婭三大守則”的最後一條,也是最難以真正參透的一條。
既然有人的天賦是自愈……必然有人的天賦是阻止自愈!
泉林最後的表情在腦海裡反覆重現——原來是這樣!
閔舒之所以賠上性命也要迫使他離開,是因為這群人的確可以殺死他!
暴雨沖刷著漸漸失去知覺的身體,凌夙誠徒勞地用力眨了眨眼睛,最終陷入了黑暗。
“我的……天哪。”看著眼前的狼藉,元歲瞪大了眼睛,隨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對,老大呢?他怎麼不在?不會前腳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