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導致的後果就是,他僅剩的一點點食慾也被四面八方惡狠狠的視線給消磨的一點不剩。
奇怪的是,身後的兩個人也一直保持著詭異的安靜。一路上,凌夙誠都只能聽見他倆一個接一個撕開包裝袋的聲音。35xs
他本以為這兩個人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坐在對面的湯雨澈洩憤似的用力嘎吱嘎吱嚼著糖果,淑女氣質全無。閔舒端起還在冒熱氣兒的可可喝了一口,給燙得哈著氣舔了舔嘴皮。
湯雨澈白了他一眼,終於吐出今天對他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你是不是傻?”她說。
巧合的是,昨晚,一模一樣的語句正是他們對話的休止符。閔舒如蒙大赦,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飛快地接嘴到:“沒事,沒事,你要喝一杯嗎?”
湯雨澈吊著眉毛看了他一會兒,終究是嘆了口氣,扶著額頭說:“你就這麼喜歡喝甜的?我看了你前幾天用我的卡刷的東西,花銷大頭就是買各種亂七八糟的巧克力。你根本沒有好好吃飯。”
眼前的少年要是可以變成一隻小狗的話,現在一定已經開始搖尾巴了。湯雨澈本想再多晾他一會兒,到底還是沒忍心。
“飯有什麼好吃的。”閔舒回答的理直氣壯,“反正以前總是天天吃,偶爾不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甜食這種東西,他們總不讓我吃,說是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我當然得抓緊機會……”
“你以後有的是機會。”湯雨澈平視他,語氣篤定。
又來了。閔舒小心翼翼地回答到:“我是相信你的,但是……”
“有‘但是’就說明不相信。怎麼,怕太相信之後會失望?”湯雨澈刨根問底。
“不,我是……”
怕連累到你啊。
閔舒想起昨天晚上剛剛看到湯雨澈的時候,簡直覺得自己久經各類驚悚實驗考驗的小心臟受到了久違的驚嚇。
短短几天不見,湯雨澈渾身上下唯一掛著點肉的臉頰彷彿被外力抹平了似的,瘦的嚇人,纏著繃帶的手臂上偶爾露出的一截面板慘白的簡直像是褪了色,幾乎只剩一層皮孤零零地掛在骨頭上。
“你,你……”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終也只敢避開重點發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發信器。粘在給你的衣服內側的口袋裡。”湯雨澈的語氣極其平靜,眼睛卻亮的嚇人,彷彿行將就木的人被強行灌注了某種煙火一般短暫又燦爛的力量。
“哇喔。”閔舒吞了口唾沫,“還好我沒來得及下水洗。”
“防水的。”這好像算是個冷笑話,但是湯雨澈始終表情嚴肅,閔舒也很有眼力見的沒有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