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歲不得不把憋在嘴邊的問候咽回去,想了一會兒才說:“既然對方給您留下了鑰匙,說明他肯定是有把握他藏好的東西您能夠找到,但是其他沒有鑰匙的人難以找到。總而言之,鑰匙肯定是有用的。”
“嗯,但是我覺得,這把鑰匙並不太像是能夠鎖住什麼的樣子……它很小,這意味著和它對應的鎖眼也應該很小。”
“您再找找看吧!不過,會把東西藏到哪兒這種私人的問題,其實真的很難回答誒……尤其是在我從來沒接觸過藏東西的人的前提下。”
“那麼你覺得,如果是我的話,會把東西藏到哪裡?”意識到這個問題來的有點莫名其妙,凌夙誠又解釋到,“韓越說,我和這個人受到的教育是類似的,或許藏東西的選擇也是類似的。”
“那麼這個問題,不是您才最可能找到答案嗎?”元歲似乎是笑了,“我也說不上了解您啊……”
“我也許只是需要一個提示。”
“我覺得,您是會用腦袋記住的人,而不會把重要的東西託付給一個無法透過自我意識來選擇主人的物品身上……”
“物品?”凌夙誠愣了一下。
“鑰匙這種東西……怎麼說呢?任何東西都可以用具體或者是抽象兩個方向來解釋是吧?就比如說鑰匙,具體來說,它是開鎖用的道具,而抽象來說,也可以說是用來引申為開啟一些被‘封鎖’的東西的方法……”
“我明白了。”凌夙誠長長舒了一口氣,“你說得對,如果是我的話,的確只可能把重要資訊儲存在腦中……即使是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我也不會留下容易被其他人找到的物品來記錄……”
“……您會直接找到您最近的可以信任的人來託付,繼續以人腦來儲存資訊。”元歲也明白過來,“誒對了,是誰給您鑰匙的?”
“一個我應該馬上動身去找的人。”凌夙誠回答。
留下這把鑰匙的意義不是簡單的“開鎖”,而是代表“解開謎題”的方法,說得更明確一些,是線人提前預備好的,給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接頭互證身份的“信物”。
甘遙絕對是知道一切的。這把鑰匙能夠給雙方一個緩衝,使甘遙能夠證明自己與線人之間確實存在某種聯絡,同時保有考察凌夙誠的機會,而對於凌夙誠來說也同樣是如此。
“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凌夙誠偏頭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過年我會讓韓越留下值班。”
“噗,好好好!”元歲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突然頓了一下,又補充到,“但是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
“抱歉,我先切斷了。”凌夙誠靠在臥室內側門邊,低頭摸出手槍,“從我處理掉這裡的竊聽器之後只過了兩分二十秒,來的還挺快。”
也許來的會是那位大力士?凌夙誠重新將大門拖開,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想了想,轉身抱起了門板。
“打完電話啦?”韓越伸手在明顯走神的元歲面前晃了晃,“手上的事情抓緊做吧,我下午早點放你回去,你好收拾東西。”
“老大結束通話的太快啦……”
“你習慣就好。他想找你的時候,恨不得你丟下手裡的所有事一秒接電話,你反過來想找他的時候,就得祈禱他能夠早一點檢查新訊息了。”
“以您悄悄在背後抹黑老大的程度,老大決定讓您一個人春節值班也算合情合理了……”元歲的話說得倒是順溜,不過看起來還是處於半發呆狀態。
“我根本沒指望他會給我放假。”韓越不以為意,“倒是你,我覺得你剛剛那段說得還挺有道理的啊,跟說腦筋急轉彎似的。”
“我在擔心,我剛剛講的腦筋急轉彎不會讓小老大一頭撞樹上吧……”
“啊?為什麼?”
“比起剛剛說得那一大堆,其實還有一個更基本的可能不是嗎?”元歲拍了拍自己的臉,“就是咱們的線人根本沒有來得及留下任何情報,那把鑰匙是引誘老大上鉤的圈套……”、
“呃,應該還不至於吧。”韓越也被她說得一愣,“難道對方真的能提前編好一個謊言,再在人群中一眼識破小老大的身份嗎?或者說,如果遞給小老大鑰匙的人真是對方的人的話,小老大第一次就該被抓住了吧?”
“如果是這樣呢……因為那個時候,他們不能確認小老大的身份,所以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就糟糕了嗎。”韓越頓了頓,“……現在他們肯定已經知道隻身前往顓頊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