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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的利爪只剛剛擦過他的頭頂,童畢安迅速向前一撲,接連滾過了一整排硬邦邦的床板,直到在稍寬一截的過道中倉促落地。
手電筒滾進了側面的床底,身邊驟然變得一片昏暗。童畢安剛想要彎腰摸索,頭頂卻傳來一陣發麻的刺痛。
什麼東西?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黑暗之中,童畢安自然看不見一道血注正順著他額頭的弧度從眉心之間直直淌下。不過在翻身站起的同時,他還是順著痛覺的指引抬手胡亂的抹了一把。
手心暗紅色的粘稠液體令他微微心驚。童畢安抓住手電筒的同時,那雙眼睛已經再次行動。
天花板上傳來一連串咯吱咯吱的輕響,兩個泛著詭異的綠色的小光點跳躍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再次直衝這個似乎還是毫無防備的人類的頭頂。
電光火石之間,房門忽然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大力拍向兩側。狂風呼嘯著灌入房間之內,只在童畢安身側稍微繞開。
模模糊糊之中,他看見一個矮小的影子從他的眼前被吹飛出去,像是一張被風捲走的破布似的,和洋洋灑灑的棉絮一起被用力地拍向牆面。
微弱的一聲尖叫。
風一停息,揚起的灰塵便像是雨水一樣紛紛下落。童畢安捏著電筒的手徒勞的在面前揮了揮,另一手死死捂著口鼻,依舊大聲咳嗆了幾聲。
將手中的光源朝著發黃的牆面聚攏,童畢安一腳踩在床面上接連翻轉起來的小鐵籠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正半死不活的和雜物堆在一起的小東西。
大致等同於發育不良的五六歲孩子左右的身量,覆蓋全身、粘連著幾處暗色血塊的淺褐色毛髮,看似細長實則靈活有力的四肢,一雙小而明亮的正圓形眼睛。
居然只是小猴子。
童畢安嘴裡嘖嘖兩聲,擔憂地又抓了一把自己腦門上的頭髮。
這東西的爪子肯定特別不乾淨,自己不會得破傷風吧?
彷彿是為了配合自己的胡思亂想,童畢安突然覺得一陣頭暈,險些因為失去平衡而在一隻猴子面前跌倒。
那可太丟“人”了。童畢安順勢跳回地面,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面前這個恰好將整個床面徹底覆蓋的鐵籠。
應該是用來限制這些猴子的。他終於明白過來。難怪這兒的醫療條件看著這麼差,感情是個規模較大的動物醫院。
一旦刻意地開始辨認,空氣中那股動物氣味漸漸變得愈發明顯。童畢安努力壓下胸口那陣反胃的感覺,朝著那隻猴子過來的方向走去。
幾具極其瘦小乾燥的猴子屍體堆積在房間一角,旁邊是幾個因為部分結構扭曲而失去了限制作用的鐵籠。童畢安扇了扇空氣中惡心的氣味,暗自慶幸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部分相對比較乾燥,且少有蟲子能夠入侵。
看樣子,剛剛那位攻擊他的猴子小弟很可能是這個動物醫院裡最後的倖存者。而它的這些同伴應該都已經餓死了。童畢安稍稍鬆了一口氣,大著膽子又湊近幾步。
但是,現在這個世道,誰會閒著沒事兒地給猴子造出這麼個地方呢?
正嘗試著理清眼前混亂的線索,童畢安忽然感覺腳下被不知名的東西一硌。手電筒的光照亮了佈滿劃痕的地板,他操控一陣微風捲走蓋在上面的附著物,定睛一看之後,不自覺吸著冷氣後退一步。
人類的指骨。最近一直在惡補各種文化知識的他勉強認得出來。
用力地踢開一具猴屍,童畢安的手臂上已經攀滿了汗珠。
難怪,難怪這些東西最後會聚集在這裡。
散落地面的白色破布片明顯是來自一位生前作惡多端的“科研”人員。童畢安的心理湧起一陣惡寒,立刻倒退著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