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會兒真的那麼閒的話,還不如出門去疏散一下群眾,這裡很快就會變得很不太平了。”她繼續開始浪費唾沫,“反正就你們幾個這幅樣子,也組織不起什麼有意義的抵抗,還不如早點認清情勢。看在你們軍隊在前天攻打我們城市的時候也給了點緩衝時間的面子上,我也講點‘以禮相待’好了。”
“你……你在這兒假惺惺地說些什麼呢!”下面總算有人忍不住結結巴巴地回嘴了,“我可告訴你,我們最鄰近的軍隊紮營地點離這裡也就一個小時多點的路程,你們既然敢來這裡挑釁,有本事就別在半天之內就灰溜溜的逃走!”
“行行行,我可真佩服你們。”元歲扶著脖子扭了扭,動作越發悠閒起來,“血性是夠了,真本事卻沒學到幾分。”
她的話音剛落,吊燈,畫框,展示架……所有原本懸掛在天花板或者牆面上的東西忽然一齊被早早纏上去的線繩拉扯著下墜,混亂的慘叫聲頃刻間響成一片。
元歲對向凌夙誠學來的這一招非常滿意,吹著口哨優哉遊哉地邁下臺階,腳尖勾起一截碎木片看似隨意地往前一踢,踢中了某個正在混亂中堅持端著手槍瞄準她的警察的手腕。
大概是因為對手水平驟然降低的太厲害,她忽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高大起來。元歲扒著一個人的肩膀,和一把刺來的刀繞了一圈。嚇得那名偷襲者趕緊剎住差點誤傷隊友的手,結果又被反身繞回來的元歲一個肘擊擊中倒地。
“沒真的在戰場上經歷過多次生死考驗的小朋友,在姐姐面前還是靠邊站吧。”她一腳踩進滿地狼藉裡,又笑眯眯地在叫的最厲害的一人面前蹲下,“有點痛吧?不過不要緊的,只要沒有傷到最致命的地方,人其實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死。”
標準時間晚上二十三點五十一分。還剩下九分鐘的時間留給她完成規定的任務,順便解決額外的麻煩。
元歲撿起一把槍站起來,一腳踩著一個扭動得太厲害的背,側身和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接近的人眼神相對。
“說實話,我剛剛一直還在琢磨,像你這樣輕敵的人是怎麼當上的警察小隊長。”她注視著那張現在額頭上也多了個包的臉,“現在我懂了,你可能是皮比較厚吧。”
“你綁的確實夠緊,但我也不是毫無準備。”熟面孔警察一手衝著她晃了晃卡在指縫裡的迷你刀片,另一手繼續抬著槍口,“我之前確實輕敵了,不過你也是。”
“你們果然最愛發明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元歲癟了癟嘴。
“還有一件事我或許可以告訴你。”對方笑得有些志在必得,“知道他們剛剛為什麼都遲遲沒有衝你開槍嗎?”
元歲低頭掃了一眼滿地滾來滾去的傷員,搖了搖頭。
“因為在我們城裡,只有一定級別以上的警察手槍裡才有實彈。”警察直著身體向前邁步,“另外,我之前拼了命也硬是要衝著頻道發出訊息,不是等著這群拿工資吃飯的小傻子來救我。”
“你已經通知軍隊了?好吧,是我小瞧你了。”元歲嘶了一聲,上下晃了晃抓著槍的手腕,“我是說這東西怎麼好像比平時輕一點,還以為是因為你們的裝備和我們不一樣呢……”
再次嘗試分散敵人注意力的方法算是既奏效了又沒有完全起作用。對方沒有表現出聽完她碎碎唸的耐心。元歲貓腰滾進走廊的同時,一顆子彈擦著她的手臂嵌進了牆壁裡。
真刺激。她心態很好的腹誹一句,然後忽然一邊抱著頭往下一個拐角逃竄,一邊衝著頻道大吼:“人呢人呢?都死哪裡去了!快來護駕啊!”
線繩在身後交織成網。但是這東西畢竟沒有辦法攔截子彈。元歲在毫無障礙的走廊裡以s型路線狂奔,同時儘可能時不時的分心專門操縱幾條繩子去限制對方的手腳。
她想起韓越很久之前的那句調侃,頭一次由衷地希望自己能夠操縱的不是強度有限的細線而是鋼絲。
身後的人還在靠著刀片窮追不捨,大有披荊斬棘深入敵營也要為民除害的架勢。元歲循著記憶嘗試往約定的匯合地點靠近,突然被一隻半道橫生的手扯進一間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