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相互爭鬥,她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了?
殷晴衿好不容易嚥下口中的東西,才抬起頭,想了一會,很是艱難地吐字:“幾度樹紅葉落,幾度思親九重。不問花開幾許,惟願膝下承歡。”
她這樣說著,加上有些憂鬱和傷懷的表情,倒是也應景。
“她就是殷府那位剛剛回來的大小姐?”
“怎麼長相這般普通?”
“實在是無鹽之貌。”
眾人議論著,低低切切的聲音響起在周圍,都說殷晴衿是個可憐又無貌的女子。那些小姐們有的感同身受還同情些,有的也似男子一般以貌取人,不過是多了幾分笑談。
劉虞皖倒是理解這種相思,想著這殷家小姐也是個可憐的,當下說道:“這詩很合情景,有了紅樹還有思念,這才是情真意切之作。”
二公主劉沉香也跟著說:“皇姐說的詩,那這位是誰家的小姐,也該認識一下。”
劉虞皖也說是要認識認識。
殷晴衿站起來,低聲道:“父親是殷錚殷侍郎,我是父親的大女兒殷晴衿,迷蝶的姐姐。”她不安地低著頭,偶然抬起來也只是看見那略黑的臉龐,加上有些怯怯的,實在看不出什麼出彩的地方。
劉虞皖大失所望,本以為是一個不同於世俗女子的真性情女子,沒想到是不能放到檯面的,終是見識少膽子也小得很。
劉沉香是感覺她多此一問,想著給劉虞皖一個人情,這女子是個笨拙的,好機會都不知道爭取,入了劉虞皖的眼,辦事也容易身份也抬高了。只能說這女子太過於眼淺。
三公主劉白芨輕笑,如環佩鈴鐺之聲,她說道:“原來迷蝶竟然還有個姐姐,這事情我卻不知道,可能是太少出宮了,連宮外的新鮮事也不知道了。”她的意思就是諷刺殷晴衿來歷不明,不是小妾所生就是青樓女子所生,不然能在這時候冒出來?
殷晴衿看著膽小,卻還是小聲說:“我母親是父親已故的妻子,這大家都有所知曉,迷蝶身份是殷府的二小姐,自然也早就知道,恐怕是忘記告訴三公主殿下了吧?”
劉虞皖讚賞看了眼殷晴衿,還知道維護自家的名聲,也不全是懦弱的。但今日是賞景的,可不能讓這件事敗壞了興致,她說道:“殷小姐的母親是那時的才女戚冰,這是人人知曉,三皇妹竟然不知道?”
劉白芨還沒來得及反駁,劉虞皖又接著道:“擊鼓,傳葉。”劉白芨的笑容消失在臉上,而後又假意關注著紅葉到了誰的手裡。
這個殷晴衿還真是目中無人,仗著劉虞皖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給她說幾句話就敢頂撞她,怪不得迷蝶表妹傳話說殷晴衿是個可恨的。要是落在她手裡,非好好整治她不可。
劉致遠笑著飲酒,殷晴衿可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無害,她是一隻佈滿尖刺的刺蝟。看著柔弱可欺,實則比誰都陰險。不然能找上他一起合夥開青樓,還能把其他青樓擠下去,幾近一家獨大?
周荊芥一直在看殷晴衿,實在是上次的印象太深他一下忘不掉。開始見面是在客棧裡,他那時遭人刺殺,心情糟糕,見到她來求救便趕了出去。之後是在仙女湖看見過,那狡黠的模樣可真是有趣,她不知道自己的所為已經被人全部偷看了,剩下陰謀得逞的小得意。再後面是在茶樓對他亮起了尖利的獠牙。
真是越想越有趣,無聊的生活總算多了點新鮮的東西來玩樂了。
鼓聲響起,紅葉從殷晴衿手中傳到了下一位。在殷迷蝶拿到時劉虞皖喊了停。
劉虞皖驚訝道:“可還是殷家小姐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