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淡淡地道,看著他虛弱不堪的樣子又補上一句,“您就安心治傷吧,他不會再亂來了。”
自從從帝城出來,牧子良也算是吃盡了他這一輩子沒吃過的苦。
牧子良看著她,“是你勸好的?”
“算是吧。”
她淡淡一笑。
“我看也就你有這個本事了。”牧子良道,長長地嘆一口氣。
“老爺子如今這麼高看我?”林宜有些意外。
聞言,牧子良難得笑了一聲,林宜見狀又道,“我熬了點粥,還在鍋上,等下好了我就端來給你。”
牧子良點點頭,隨後仰了仰頭往視窗的方向瞥一眼,但他自己主動起不了身,只能看到一個窗角,問道,“我聽到外面的響動,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
林宜點點頭。
“他沒再催著我要任命書。”他道。
“催您也沒用啊,您要不肯給,難道真殺了你麼?”林宜看著他一副暮氣沉沉的樣子,“但不管怎麼樣,我希望您這次回去後別再戴著有色眼鏡看應寒年,他其實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
其實林宜能和牧子良說出這番話也不容易。
她本來挺討厭牧子良的,討厭他做過的一切事情,可自從帝城把他撿回了家,又來這一趟生死街之行,她看著一個將死之人反覆地受著折磨,她也就沒那麼記恨了。
有時,她隔著窗戶聽到他孤獨的喘鳴聲,甚至會覺得他也挺可憐的。
“……”
牧子良靜靜地看著她。
“好了,我去給您看看粥好了沒有。”林宜站起來道,還沒走到門口,牧子良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林宜,回去以後就讓應寒年找好律師,我要立遺囑。”
律師?
這個時候找律師自然不是為別的事情。
林宜有些詫異地回頭,“您想好了?”
“嗯。”
牧子良閉上眼睛道,呼吸沉重,帶著喘聲。
她知道應寒年已經給他用盡了藥,但效果也沒有多好,人到一定年紀走向終章,是怎麼都避免不了的事。
“好,我知道了。”
林宜點點頭,轉身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