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景縣的某處客棧中,煙國的六王爺杜顏勤又一次掀翻了手邊的桌子,身側的小侍女嚇得瑟瑟發抖,可也還是蹲下身來撿拾著地上零星的碎片。這個時候,要深深的把頭埋下來,千萬,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不然……會很嚴重。
“什麼意思?你們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杜顏勤一邊踹著為首的領頭侍衛,一邊狠狠的罵道,“你們都是些廢物麼?這麼小的一個穗景縣,找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找了這麼些天還沒有做找到。我養你們有什麼用?!啊?”
領頭的侍衛被踹的口吐鮮血可也依舊不叫喊一聲,一直等到杜顏勤火氣消了了一點兒以後才用嚇得顫顫微微的說:“回王爺的話,屬下們在這幾日已經將整個穗景縣翻了一個遍,可是……我們根本找不到任何七王……賊人的下落,殿下,會不會,七王爺已經……”
杜顏勤聞言,面色先是一喜隨後眼神卻又黯淡了下來,他對著地上的侍衛又是狠狠一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人還要騙我麼?”
這一踹,為首的侍衛直接又吐了一口血便昏死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杜顏勤欲伸手端一杯茶,卻忘了身邊兒的茶几早已經被自己掀翻在地,哪裡還會有什麼茶杯呢?
他往地上一看,好巧不巧就是對上小侍女畏畏縮縮的眼神。
於是,又是抬起腳準備……
這時,杜顏敏笑著從他身邊兒走到他面前:“六哥,天氣熱,您還是不要動這麼大的火氣了吧,氣壞了身子,可不是他們這幫奴才可以賠的呢!”
說罷,他看著杜顏勤神色緩和了一些,便趕緊和那侍女對視一眼,示意快快退下,順便帶著屋子裡其他的人退下。
在眾侍女、奴才、近衛皆離開了屋子之中,杜顏敏才道:“六哥稍安勿躁,這穗景縣的各處出口都是弟弟按照您的吩咐派人看守的,這奴才不得力不可信,你總得信得過自己的弟弟吧?”
不這麼說杜顏勤還真的不會察覺出來不對,可若真的這麼說了……這些天不斷的派人搜尋杜顏秋可一直未果,那麼要麼便是他死了要麼便是他跑了。他從來都懷疑的是手底下的人而非……莫非,真的是他懷疑少了麼。這要想著,杜顏勤狐疑的抬頭看了眼杜顏敏,卻發現他的笑容並無任何破綻,他還是往日裡那個總愛傻笑的傻小子而已,總是那個心甘情願陪在他身邊兒的傻小子而已。
這樣想著,杜顏勤鬆了口氣,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可……和國都比起來只有小拇指這麼大的穗景縣,真的連個人都找不到麼?大夫那邊也一點兒訊息都沒有……是他真的死了麼?杜顏楓,真的死了麼?”
杜顏楓,自然是沒有死了,而且這個時候……他應當已經跟著杜顏秋回到了煙國的國都,正在皇宮裡商議這如何平定兩國的戰事。
等他們平定完了大事,那麼就會輪到他了。
終於,是要輪到他了。
杜顏敏冷冷一笑,繼而裝作和往常一般的安慰道:“弟弟這裡看得一直很好,進出的人我都能確認的,六哥不必擔心。所以……只要繼續派人搜查下去,是人也好是屍也好,總會有一個下落的,縱使……他藏的再好,也耗不過時間。”
杜顏勤點點頭,緩緩睜開眼睛,他望向窗外的眼神格外黯淡、迷茫:“話雖如此,可老七……我這心啊,終究還是放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