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意義?!哪怕你只要能多活一天,只要你不疼……那麼這就是這藥丸存在的意義!”
“那為什麼不給左木瀟呢?他也命不久矣,可是同我比起來,九曲迴腸丸給他用也比給我用要好多了吧?”
“他用不了。他是先天便有的,藥效改變不了什麼。若是有用的話,太子殿下怎麼可能不會給他?”年華別過頭,渾然不知已經在說漏嘴的路上越走越遠,最後連頭都回不了,“不管是誰,只要是他身邊兒的人,他都會為了你們捨棄掉自己……”
“你說什麼?”
年華忍住狠狠掌自己嘴的衝動,用比往日尷尬了太多的爽朗笑容努力掩飾自己此刻的慌亂,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說,既然有寶貝,殿下定然是會都給你們的。你還真的以為……你比左木瀟重要啊?那都是人家不要的東西好不好?”
“不對,”年華越是閃躲,姚藥的目光就越是犀利,“你方才說了捨棄了他自己?他捨棄了什麼?”
姚藥的心中,慢慢的生騰出一個猜測,而這個猜測的背後寫滿了酸澀和漫出心房的痛苦。
年華不想說,說了,便知道這另一顆九曲迴腸丸姚藥是不會吃了。
可若是不說,兩個人之間便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不,他偏偏不說。
年華索性“啪嗒”一聲重重的關上房門離開了。不說不行,說了也不行,那他逃了不就好了麼?
可他忘了,若是他逃了,便說明他已經承認了期間必有貓膩。
也如同姚藥所料,不過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年華便推門而入,手裡拿著兩個棕色的紙袋子,頓時房間裡香味四溢:“那個什麼……爺出門給你買了點兒吃的啊。你第一次來煙國,我說是要帶你吃遍這裡的美食,我這個做師父的可不能食言啊。”
姚藥帶笑接過:“謝謝。”
而後便是年華的坦白時刻。
“好吧,我認了……不過你得答應我兩件事。”年華的神情無比認真,可往往他越是認真便越是不必認真的小事。
所以深知年華其人的姚藥想都沒有想的就同意了,而且是笑眯眯的同意了:“好,你說,要怎麼樣?”
“第一件事情,你得邊吃邊聽我說,再沒有胃口……你也得吃。”
“哈哈,這個好辦。”說罷,姚藥在年華滿懷期望的目光之下從其中的一個紙袋子裡拿出了一塊脆皮鴨放在嘴裡。她又很懂事的將那一塊吃完了又吃了一塊,“嗯,味道不錯……聽聞煙國美食多,此番嚐了嚐果然傳言不假。”
在年華的指示下,姚藥又吃了兩口另一個袋子裡的鮮肉燒餅年華才繼續說下去。
而後在年華說著的時候,姚藥也都是始終嘴不停歇。嗯,這是已經答應好了的,也是因為年華買的這兩樣確實……還都挺好吃的。
“嗯,很乖。我另一件事情等我說完了再說出來,這樣你就不會反悔了,嘻嘻嘻嘻嘻……”然後年華的就開始變得十分嚴肅了,盯著他的那張方方正正的臉久了此刻還會覺得他看上去有點兒正義就死之前的悲憤和滄桑,“我開始說了啊。太子爺喜歡用顏烈花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姚藥邊吃著燒餅邊點頭:“嗯,我記著……你一直在他身邊提醒他,叫他少用一點顏烈花,這事兒……我還沒有好好的謝過你呢。”
“哦?謝我?你以什麼身份謝我呢?”年華抱臂挑眉,“是如今的綏寧郡主還是許久許久之前太子府的主子?”
這話聽著只是一個十分不要臉之人的找打詢問,可是此時此刻這話再加上年華挑眉掩飾之下的異樣眼神……姚藥正咀嚼的動作放慢了下來,好似,有哪裡不對。
不過她並非慌張,也不逃避,因為越是慌亂就越是無法清醒,越是想要逃避便越是無法說明白。
她只淡然一笑,繼續若無其事的吃著手裡還未吃完的半個燒餅:“以受了殿下九曲迴腸丸恩惠的姚藥的身份。”
“好,好,好,”年華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毫不遮掩的鼓掌了兩聲,“那麼這位受了殿下九曲迴腸丸恩惠並且想要感謝我讓殿下少用一點兒顏烈花的姚藥,你可知道……殿下的九曲迴腸丸原本就是為了挽救顏烈花對他身子所造成的傷害?”
一時間,所有的疑惑都得以揭曉,所有的猜測都得以證實。
可姚藥還是瞪大了雙眼,十分排斥這個自己已經在心底裡鋪墊了數次的最終答案。她方才吃下去的九曲迴腸丸,是蘇犰安為自己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