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蘇犰安參加宴會,若是正式一點就會孤身一人前往,若是閒散輕鬆一點的就會帶上蕭秋意。
蕭秋意出發去煙國議和的日子定在臘月十五,而蘇犰安那位朋友的婚期是臘月十六。所以這次,蕭秋意與這個閒散輕鬆的宴會完美的錯開了,這幾天邊收拾著東西邊對著姚藥指點宴會上的注意事項,然後又時不時的哭訴兩句煙國這個地方如何如何的遠,如何如何的不習慣。
再到後來,臘月十四那天,姚藥正與偷偷跑回來的望竹,聞笛和秋陽剪窗花時,蕭秋意推門而入。
“姚弟弟,你猜我剛剛進宮被皇帝老頭召過去幹什麼了?”
“侍寢麼?”姚藥忙著手中的窗花,抬眼看了看他,調笑道。
“對……不不不,我呸,”蕭秋意大口的喘著氣,給自己倒了杯水,彷彿是剛從宮裡跑回來,身上都帶著寒氣,“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了?”他憤怒的錘了錘桌子,“他跟我說,煙國派人來了,我不用去煙國了!”
“那這樣,馬上就要過年了,哥哥也不必忙碌了,”姚藥咯咯笑了兩聲,放下剪子,慢慢開啟自己剪的窗花,“軍師不是一直要去婚宴麼,這倒隨了您的意願了,我剛好腿傷未愈,出行也不方面。若是不慎摔倒,也會讓殿下笑話。”
姚藥所說好一大半都是真心話,這個膝蓋上的傷來得層層疊疊的。起先兩天還會在院子裡走幾步,又坐著曬曬太陽。被回府拿刻章的年華看見了又是對著她笑說,腿上傷未好是不可以亂走動的。姚藥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誰料年華卻稟了蘇犰安,直接就下令讓她呆在屋內。
原先姚藥腿傷未覺得疼,可在屋子裡一關又被年華這麼一說,倒還真的覺得有些疼了。有時正在午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抱著受傷的膝,疼的滿頭是汗。從臘月初九到臘月十四,腿上已經好得差不多,可還是不免疼痛。
另外的,也還是覺得同蘇犰安一起時總是不能放鬆的。這幾日也總是怕去那日蘇犰安又說了什麼讓不能回答的話,做了哪些讓她不自然的事。
所以蕭秋意不去煙國,對她而言,也好,正好就擺脫了蘇犰安那邊的婚宴。
“剛剛蘇犰安又找我說話,你猜他與我說什麼?”蕭秋意放下水杯,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待姚藥抬眼時,已然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甚至還有些邪魅的蕭秋意了,見姚藥還在淡淡的笑著剪窗花,心中更是不悅,“姚弟弟啊,蘇犰安對我說,這婚宴,還是要你去。”
“嗯?”姚藥一愣,抬頭望著他。
“他說啊,這婚宴是原先就要讓你去的……”蕭秋意捂了捂疲憊不堪甚至還帶著憂傷的眼睛,“就沒考慮過我,我聽說這個男的是當今的狀元郎。家中又很富貴,婚宴想必會有許多達官貴人來參加。此番若是能前去的話,憑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定是可以為殿下攬來一大批盟友,姚藥……”望了望那個還在吃驚、痛苦要去參加婚宴的姚藥,他停止了唸叨,“這……其實還是怪那個突然間就要來金絲國的那個煙國使臣,突然的就跑啦說要議和,要來迎娶長公主殿下。”
自此,兩人話題被帶跑,開始對這個煙國使者議論紛紛。蕭秋意把對蘇犰安的,對皇帝老頭的和對那個使臣的火全都發在那個使臣的身上。給姚藥塑造了那人是個中年老頭、那人矮小eisuo的杜顏楓的第一印象。
蕭秋意對那人的塑造說的繪聲繪色,一直直到大半夜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第二天又稱病不上早朝。實則是躲在姚藥這裡逼著她要同她下棋,以碾壓她來找到安慰。
至於要去婚宴的事情,從蕭秋意的口中聽說,她也沒有太多的高興或者說悲傷,因為早就已經準備好去了,如果不去的話也是好的。她只是有些驚訝為何他執意是她去,她想問緣由,可看見蕭秋意疲憊悲傷的那雙眼睛最終還是停住了。
至於蘇犰安,自從那次一起去完集市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一直都是在忙碌中。年關將近,一年的稅收問題關乎到能不能讓朝廷好好過個年,年關將近,大雪封路,能否保證全國各鄉道路疏通關乎到能不能讓百姓好好過個年,年關將近,西北戰事著急,一個國家的穩定關乎到能不能讓朝廷和百姓一起好好過個年……
忙著年關將近的事情也沒忘了要去關心與煙國和親的事宜,正準備著讓蕭秋意再去試探一番,怎知就在他出發前得知那煙國的使臣已經到了國都,已經在驛站兩日……
於是他,更忙了……
而那邊剛剛來到金絲國卻絲毫不著急的杜顏楓卻樂得自在。之前隱在金絲國有利於很多方面的調查,此刻不必隱藏身份卻也更有利於那些需要花人脈去調查的訊息。先是不稟報金絲國朝廷的在國都吃喝玩樂外加調查了兩天隨後再以水土不服的理由突然出現。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調查到有關芍藥族一絲一毫有關的事物,最後閉上了沉痛的眼睛走進了金絲國的朝堂,同金絲國議和、談論和親有關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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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煙國的皇帝杜顏秋正回憶著褪色已久的當年故事,念著那一張被紗布遮著的臉,也回憶著那日與杜顏楓所說。
那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