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道:“既然本宮把你當親子一般疼,就不得不操心下你的終身大事,本宮聽說你已年過十六,卻仍未娶親,這可實在是有些令人著急了,皇貴妃難道就沒有給你物色些不錯的官家小姐嗎?”
太子道:“這事怪不得我額娘,近兩年她曾在蒙古八旗中挑了許多格格介紹給兒臣,可兒臣始終都沒有看上眼的,所以這婚事便一直擱置到現在。”
秉文飲了一口茶後,問道:“那太子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
太子低下頭,垂角微揚:“兒臣喜歡那種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雙頰帶有梨渦,面板晶瑩,柔白如玉,喜歡著杏粉色衣服的女子。”
秉文歡喜地撫掌笑道:“哎呦,這聽著怎麼那麼像是在描述本宮的妹妹啊。”
太子羞澀到連眼睛不敢直視秉文:“說來慚愧,兒臣喜歡的正是像令妹這樣的姑娘,準確的說,她就是我苦尋良久的女子。”
秉文用著滿漾笑意的鳳眼,同身旁的雪袖對視了下:“啊哈哈哈,這敢情好啊,太子你英俊瀟灑,一表人才,能夠看上家妹,是我們烏雅氏幾輩子修來福分!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向家妹傳達您的心意,把她早些送到你身邊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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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似是有些犯難:“琳娘娘,雖然兒臣喜歡令妹,可是要讓她嫁給我恐怕會有些難度。”
秉文問道:“為何?”
太子道:“因為額娘曾明確說過兒臣的福晉,必須得出自蒙古。”
秉文的臉上閃過一瞬不快:“太子,皇上眼下正在削藩,如果你按著皇貴妃的意思娶蒙古女人為妻,那便是公然要與皇上作對啊,且不說你這樣做,皇上不一定會同意,便是同意了,你也會將已見成效的削藩給弄得前功盡棄。”
太子嘆息道:“唉,這點兒臣清楚,不過皇貴妃畢竟是撫養我長大的人,不是親孃卻勝似親孃,出於孝道,兒臣實難違逆她的意思,況且她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好。”
秉文蹙了蹙眉,挑撥道:“你覺得皇貴妃這般安排是為了你好?太子,拜託你清醒些吧,皇貴妃之所以讓你娶她孃家女,為的是利用你將來登基後,可以幫助她的母族恢復元氣!”
太子道:“額娘養育我這麼多年,將來適當的寬大蒙古也並無不可,權當做是還恩了。”
秉文的聲音不高,卻如針入耳:“若只是做到這一步倒也就罷了,可問題是萬一蒙古人心不足蛇吞象呢?太子,你仔細想想你娶了蒙古女子之後的局面,養母是科爾沁人,皇后是科爾沁人,外戚是科爾沁人,就連軍機大臣也是科爾沁郡王,在這樣的情況下,是極有可能發生政變的呀!另外別忘了,若是以親疏關係來判斷的話,蒙古似乎更傾向於扶植與它們有血脈關係的五阿哥吧,倘若他們藉著你勢力重新壯大,難保他們不會過河拆橋,另推新君。”
太子最忌憚的就是皇位之爭,每每聽到五阿哥這三個字,就覺得渾身發寒,他鄙夷地問道:“額娘待我那麼好,應該不會那樣對我吧?”
秉文冷冷一笑:“人心隔肚皮,誰知道皇貴妃究竟是怎麼打算的,況且你畢竟不是她的親生的,關鍵時刻完全可以犧牲你這個仇家之子。”
秉文的話使太子的心底蒙上一層疑雲,他遲疑許久後,才道:“琳娘娘,娶令妹這事還是容兒臣掂量之後再做決定吧。”
琳妃笑著理了理衣襟上的玉墜子流蘇:“太子要想想當然可以,不過本宮不得不提點你一句,自古皇家最無情,你做任何決定都一定要為自己的利益考慮,千萬不要被旁人玩弄於鼓掌之上。”
太子低首道:“琳娘娘的教誨,兒臣記下了。”
這夜是臘月初三,外頭如往年一樣風聲淒冷,雪落綿連。蓉煙端著暖爐走進來後,輕輕地撣掉身上的雪花,阿木爾笑著招呼道:“蓉煙,快過來瞧瞧本宮給太子物色的姑娘怎麼樣!”
蓉煙走近前打量下桌上的畫像,恭維道:“哎呦,這一個個生的都跟仙女似的,水靈極了!其實啊,奴婢就是不用看,都曉得您相中的姑娘不會差到哪去。”
阿木爾嘆道:“唉,光咱們覺得漂亮不行啊,主要還得看奕詝的感覺。”
光子進來通稟道:“娘娘,太子爺來了,您可要一見。”
阿木爾道:“呦,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快把太子給請進來。”
光子道:“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