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眉毛一挑,掃了阿木爾一眼:“眼下已經入春,這種取暖的紅蘿炭基本上也用不著了,況且靜貴人年輕力壯,何需燒火供暖?那炭本宮先代你收著,等到今年立冬,再取出來燒也不遲。”
阿木爾見和妃存心不願退還,哪裡還敢繼續索取,只得順從:“既然娘娘替嬪妾保管,自當感激,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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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妃起身道:“行了,沒什麼事就回房裡老實待著吧,以後少來本宮這裡走動,畢竟這鐘粹宮正殿可不是一介貴人可以隨意進出的。”
阿木爾回到綏萬邦時,泉子見她神色很是難堪,忙上前扶著,一旁的佩兒虎著臉,不服氣的說道:“哼,說什麼入春了就可以不用點炭取暖了,最近地氣的確是上來了點,可是每日到了後半夜依舊是寒泠泠的,我說她宮裡的下人為何平常在小廚房裡做飯都用的是紅蘿炭,原是把咱們的東西剋扣走了!小主怎麼說也是位正兒八經的貴人,和妃怎麼能如此咄咄逼人!”
泉子攙著阿木爾的手道:“聽說和妃過去只是孝穆皇后身邊的丫鬟,後來還是趁皇上酒醉不省時,做了男女之事,次年便生下了大阿哥,不過皇上一直以大阿哥是奴婢的孩子為恥辱,素來不喜歡他們母子倆,這多羅貝勒的爵位,還是嘉慶爺在世時封的。”
佩兒不屑地說道:“我說她為何那麼在意她兒子的言行,沒有皇上的恩寵,沒有家世背景,全依靠這多羅貝勒穩固她在宮裡的地位和將來的命數了。”
阿木爾揚了揚手,示意他們噤聲:“你倆給我把嘴巴閉上,雖然咱們是在自己房裡,但是總歸是在鍾粹宮闈。別忘了剛剛和妃是如何威脅我的,如今我人微言輕,氣不過也只能受著。對了,你們今日在正殿裡的所見所聞絕不可以捅出去,一旦外面起了非議,和妃定會和我過不去。”
佩兒和泉子見她心情不悅,都不敢再繼續嚼舌根子,都諾諾答應,默不作聲了。
敏珈到壽康宮時已是晌午,便同梵暋一道伺候皇太后用膳。恭慈皇太后是嘉慶爺的繼後,今年也不過就四十有三,比道光帝僅大了六歲而已。
敏珈暗暗的端詳了她,到底也是經歷過二十八年的宮廷鬥爭生活,雖說風韻猶存,但是眉眼耳鬢多少還是留下來些歲月的痕跡,她身上穿著石青綢緞八團相逢單袍,頭上戴著鎏金翠鑲紅瑪瑙鳳鈿,看起來很是老成。
太后對身旁正在佈菜的敏珈說道:“你阿瑪容海近年來可還好?”
敏珈怯怯回道:“勞太后娘娘掛心,家父身體康健,仍在廣東盡心盡責的為朝廷效力。”
太后道:“他也是不容易,哀家的內侄和你姐姐婚配,也是把那拉氏和赫舍里氏兩家的榮耀綁在了一起,你阿瑪多做點貢獻,也算是為兩族多掙一份前程。”
敏珈不敢正視太后,耷拉著眼簾回道:“太后為家姐賜婚,便是給予赫舍裡一族無上的榮耀,衝著您這份抬舉,臣妾阿瑪鞠躬盡瘁也是理所應當的。”
太后喝了一口青筍魚翅湯,微微抬首笑道:“你這孩子倒是識大體,明事理,就是這怯生生的樣子不太好,哀家自覺得面相也不是什麼兇悍之人,你竟然會拘束成這樣?”
敏珈和太后目光交匯一瞬:“太后娘娘鳳頸龍瞳,不怒自威,嬪妾自然心生敬畏。”
太后聽罷,不禁笑出了聲:“這要是在民間,你依著你姐姐,還得叫哀家一聲姑母吧,你我都是自家人,還是放開點兒比較自在。”
“皇上到——”
敏珈剛欲退下,卻被太后喊住:“站住,這午膳你還沒有伺候完呢,準備退哪兒去?”
敏珈諾靠門側,喏喏說道:“臣妾魯莽,太后恕罪。”
太后道:“行了,恕什麼罪,給皇帝聽到了,還以為是你犯了錯,哀家在斥責你似的。”話音剛落,就看到皇帝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敏珈忙低下頭屈膝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皇帝揚揚手,示意眾人起身,恭敬的向太后打了個拱道:“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太后笑道:“皇帝今日怎麼有空來哀家這裡了,這壽康宮裡的奴才恐怕很久都未見過聖顏了。”
皇帝坐至飯席前說道:“兒臣最近國事比較繁忙,未能常來探望皇額娘,確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