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五十里,竟然是尉氏縣城。自從我太爺氣死他姥爺蔡文燁之後,就再沒踏足過這裡。逢年過節,只有我高祖和高祖母過來走動一下。這時,我高祖母的母親,也就是我太爺的姥姥李氏,還尚在人世。
在末代一里,很少提到李氏,因為李氏只比我高祖大五歲,蔡文燁也不過比我高祖大七歲,提起來挺尷尬。
等父子倆辭別老頭兒,來到尉氏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高祖想讓太爺隨他到蔡府去一趟,太爺卻死活不去,因為那裡有他太多的回憶了。
高祖沒辦法,在縣城找了家客棧,先讓太爺住下,他到街上的店鋪買了些禮品,自己去了蔡府。
蔡府自從蔡文燁去世之後,家境開始衰落,但是,瘦死的駱駝還是比馬大。我高祖母的大哥,也就是我太爺的大舅,還在經商,生意雖然沒過去好了,但還是富甲一方。我太爺的二舅,依舊在縣衙裡當差,因為縣太爺換任,他在縣衙的勢力也沒那麼大了,但是,他是尉氏縣本地人,根深蒂固,就算換了縣太爺,也沒人能動得了他。
高祖去了蔡府之後,太爺故地重遊,心緒難平,他隨後也離開客棧,來到了蔡府旁邊的小宅院前,這是太爺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他和小玉所有回憶的地方。
這時小宅院已經易主,但是,隔著院牆,依舊可以看見院裡的那棵大樹,他曾經每天都在大樹下練武,和小玉在樹下相依相偎。
太爺忍不住爬上牆頭,朝院裡看了看,宅院沒變,但樹下卻空『蕩』『蕩』的……
太爺眼睛一熱,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想起小玉的慘死,扭頭朝旁邊的蔡府看看,心裡數不盡的怨恨。
等太爺離開小宅院,回到客棧的時候,高祖已經回來了。高祖問太爺去哪兒了?太爺滿臉低沉地回了一句,“我還能去哪兒……”
高祖當即明白了,長長嘆了口氣,“當年都怪爹無能,沒能保住小玉和孩子!”
太爺朝高祖看了一眼,“這不怪您,全怪我姥爺,看不起下人的老東西!”
高祖趕忙說道“你姥爺已經被你氣死了,不能再這麼說他,你可別忘了,你從小在蔡府長大,是你姥爺教你讀書認字,把你帶大的!”高祖頓了頓,又說道“你姥姥聽說你來了,很想見你一面。”
“不見!”
高祖又嘆了口氣,見太爺態度堅決,轉移了話題,高祖說道“我還見了見你二舅,他在縣衙當差,在縣城裡人頭熟,我跟他打聽了一下‘金嘴神斷’。”
太爺聞言,臉『色』緩和了一些,問道“我二舅怎麼說?”
高祖苦笑了一下,“要說起來,這‘金嘴神斷’還算是我和你孃的半個媒人呢……”
“什麼?”太爺一聽都懵了,不過太爺很快就回了神兒,說道“‘金嘴神斷’死的時候,您和我娘還沒成親吧,他怎麼會是你們的媒人呢?”
高祖說道“我和你娘結識的時候,他是死了好幾年了,不過,他還有一個嫡傳弟子,當年逃來尉氏縣的時候,把他那弟子也帶來了。”
太爺不解,問道“這跟您和孃的婚事有什麼關係?”
高祖說道“當年你娘被人暗地說是‘寡宿命’,你姥爺就請來一位算命先生,給你娘算命,結果那算命先生說,你娘不是‘寡宿命’,是被前世夫君的鬼魂纏上了,要找驅邪鬼先生驅鬼才行……”
太爺一聽,忍不住問道“難不成給我娘算命的先生,就是‘金嘴神斷’的嫡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