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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仇得報,此時正在捧腹大笑,全然沒注意到李詩棠的臉色已經由陰轉雨,雨中可能還夾了點雪。
……可能還有冰雹。
李詩棠甩了甩左手,她的左肩關節還因為剛才的極限拉扯有點脫臼,她下意識想深呼吸,但光是聞到現場的氣味,她就夠不爽的了。
嗅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就算在惡臭或者濃香的場合,也能很快適應當前的環境——可凡事都有個限度。
“堆肥池”,或者直接點說,“糞池”,這個方方正正面積不大的深池,按理說淹不死魂師的池子,對李詩棠來說,比她歷經的任何一場戰鬥都要可怕。
這裡不但籠罩著認知中根深蒂固的,最原始的臭氣,像十個甚至九個露天廁所結合到一起;還有夜色裡朦朦朧朧的昭示危險的深沉色澤;甚至於,離得近了,還能感受到那股沼氣昇華後的熱氣……帶來的溫暖。
……再想一想上輩子學過的物理知識,一想到所謂的“物質守恆”“每種味道都是物質的小粒子”,再到“某男子因在公廁大吸一口引發咽喉炎”這種揮之不去的新聞,李詩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不是救人心切,她根本不會來到這種地方,這輩子都不會和它產生聯絡!
但現在,她想救的那個人,卻說這一切都在意料之內,把她也耍了一遍。
……李詩棠吐出一口氣,像丟石頭一樣地丟下一句:
“你自己享受去吧!”
說罷,她單腳蹬離地面,脫離了這片汙穢之地。
海瑟薇則回頭看了眼溫蒂,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也跟著小姐離開了。
眼看二人相繼離開,溫蒂這才後知後覺,臉上的得意全都煙消雲散了,她著急、甚至稱得上慌忙地、拔腿追了上去:
“喂!等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
在青龍少當家也飛奔著離開後,經歷過一場鬧劇的堆肥池,終於重回寧靜。
……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過多久,堆肥池裡傳出了青年崩潰的大叫。慕少洛——慕家沉穩的長子渾身纏裹著柳條,從池底一躍而起,跳到了岸上。
他一邊踉踉蹌蹌地遠離堆肥池,一邊讓身上沾滿汙穢的柳條盡數脫落,可那種味道卻像住在了他的鼻子裡,怎麼也無法擺脫。
慕少洛最後終於像支撐不住那樣,跪倒在地,大吐特吐起來。
“哥……”在他身後,慕家二公子慕少榭也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他捱了溫蒂一記重拳,救命柳條又被李詩棠轟斷,甚至沒來得及做什麼防護,和堆肥池來了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在那一刻,他腦子裡只剩下了“閉上嘴,閉上眼,把身上一切能關閉的部位全部封閉”這個念頭。奈何那些泥一樣卻比泥更可怕的東西一擁而上,他幾乎全靠本能,才從這個熱烘烘的,宛如地獄一樣的池子裡爬出來。
慕少洛回頭,看見滿身汙穢的弟弟,更崩潰了:
“別靠近我!別過來!你這髒東西!別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慕少榭還以為兄長沒認出自己,又走近一點,還呼喚道:“我是少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