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偃笑了,他望著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大塊頭,像在和什麼要好的朋友聊天似的笑道:
“真稀奇,有人到現在還在做夢……”
大塊頭古銅色的臉上也咧出一個笑容,有些僵硬地重複道:
“真稀奇,是啊,真稀奇。”
然後,兩個人的肚子裡不約而同地傳出了“咕嚕嚕”的聲響。他們相視一笑,嘴巴里發出了近乎一致的聲音:
“好餓。”
……
這不是邵偃的第一次髒手,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走廊上的韓冰瀾如此想到。
要想及時止損,只能儘快處理掉他——但不能是現在。
念及此處,韓冰瀾不禁望向了庭院裡一排排戒嚴的手下。那都是和她一樣,因為一些可笑理由就被逐出軍隊,發配邊疆的老兵,就算當了山賊,他們的紀律性也不曾減弱,韓冰瀾從未懷疑過他們的忠誠。
——正因如此,要是在這裡和邵偃撕破臉,她要顧慮的就太多了。
保家衛國計程車兵最後成了以劫掠國民為生的山賊,換了別人或許笑不出來,但韓冰瀾對這種愧疚感一向嗤之以鼻:自從被效忠的國家背棄後,她就完全丟掉了家國榮辱感,現在的韓冰瀾,僅僅是個山賊團的頭目而已。
在劫掠已經成功,主要工作只剩轉移財貨的當下,韓冰瀾只想著如何全身而退,因此缺乏了跳脫出常理思考的膽魄。
所以,她完全預料不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噠,噠,計時魂導器的指標有條不紊地走著,指向了九點二十七分。它被某個人握在手心,一雙鴿血紅的眼眸掃過時間,蒼白的手指蓋上了懷錶蓋子。
【動手。】
澄淨的鏡面閃出一行文字,下一秒,漆黑的炮口被濃厚的魂力炮團填充,熾目的光芒衝出炮管,劃過深黑天際。
然後,這團拖著長長尾焰的高爆彈衝到了永臨商行的庭院上空,直直墜地!
轟——!!
不說位於走廊的韓冰瀾,就是庭院裡守衛的山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轟炸嚇破了膽,儘管他們毫髮無傷。
因為,那枚炮彈的落點在對面的庭院!
……
【永臨商行橫跨道路兩側,靠中間的廊橋連通,實際上有兩座庭院。】
原小系的鏡面上浮現出了永臨商行的俯檢視:一根橫槓連線著左右兩片方形區域,其中一片區域被纖長的手指畫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