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那極其不對等的交易條件雖然也讓她警惕心大作,可如果沒有陳真真這個過來人的點醒,她是絕沒有那麼警惕的。
正因如此,她這個幸運兒這時不管說什麼,都像在揭陳真真的傷疤。
“——但,現在不一樣了。”陳真真忽然看向了她,“你出現了,李詩棠。”
“我那時候很擔心,你會對‘判官’妥協,交出真名,那樣的結局比讓我死了都難受,我曾一度以為,又一個人的命運會落入‘判官’的編排裡了。
“可你沒有。你不僅拒絕了‘判官’,還用你的槍擊穿了他!那時我就確信了,只要不交出‘真名’,就能從存在層面上傷到‘判官’!”
話音剛落,陳真真忽然頭也不回地甩手一拋。只聽“啪”地一聲,不遠處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從樹上摔下來,在地上掙扎著。
那赫然是青龍幫的信鴿,它被一張巴掌大小的網綁住全身,只能從嗓子裡發出微弱的鳥鳴。
原來那裡一直有隻信鴿嗎……不對,看陳真真這樣子,他對這隻鴿子有相當敵意……李詩棠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陳真真走近,嫻熟地抓起信鴿,把鴿子腳上的紙條拆了開來。他看了一眼,手便不自覺地發力,把那紙條抓皺了。
李詩棠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只有兩個字:
“再見。”
——沒有署名,也不知來源的信,她也曾收過一封!再結合陳真真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她瞬間判斷出了是誰寄出的這封信!
“‘判官’的信!”李詩棠脫口而出。
陳真真“嗯”了一聲,接著道:
“他能共享鴿子的視野嗎?不然,只是送封信的話,為什麼還要讓鴿子站得那麼遠呢……”
李詩棠立刻想到些什麼:
“他暫時受了重傷,又沒法確定我們的情況,才要讓外物來監視和傳話?
“如果他不這麼做,就看不到我們?”
陳真真若有所思:
“遇到你之前,我沒見過他用這種手段,他照樣對我瞭如指掌,甚至連我和誰說了什麼話,在做什麼事情都知道。
“我原以為他的‘視野’能覆蓋整個世界,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至少我們兩人獨處時,他就得用這種東西來‘看’……?”
他想著想著,忽然捏緊手上的鴿子,逼鴿子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