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凍”眼睛位置的兩點熒光眯了眯,意味深長道:“還知道向我這個老師問好,不錯。”
鄭明昊還有點恐慌:“嚴、嚴老師,您是來找我的嗎?”
“對啊,我來開導你。”幽藍色的“果凍”出聲時,整個身子還能上下一顛一顛的,看上去頗為喜感,“每年這種事兒都不少,出事的學生也不少,我作為你們的老師,可不能讓你們也跟著出事咯。”
“謝謝老師關心,”鄭明昊垂下腦袋,放輕了聲音,“不過我已經接受輸掉的事實了……”
“是嗎?”果凍一顛一顛地發問了,“那你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了嗎?”
鄭明昊閉上嘴巴,思考了十來秒才說道:“……是我大意了,給她們找到了偷襲的時機。”
這個過於標準的答案顯然不能讓嚴崇滿意,反映在“果凍”身上,就是它的表面突然激起了一陣波瀾:
“這就是你的答案?你認真的嗎?”
“作為一個控制系,你覆盤過整個戰場了嗎?分析過整場戰鬥了嗎?但凡你認真想過這些,就不會說出這種話!”
“你那三個魂環到底拿來幹嘛的?擺設嗎!就這種心態,就算真給你遇上了其他魂尊,也就是給對方當墊腳石罷了!”
鄭明昊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仍是滿臉不解,他隱隱感覺到有個答案在自己心裡了,可模模糊糊的,只有個大概的輪廓。
他仗著自己是三環魂尊,在班裡向來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唯一能被拿出來說道的優點大概也就是尊重師長了,所以此時捱了一頓罵,也就是默默受著,大氣不敢出一聲。
“唉——”嚴崇罵完一通,用“果凍”的身子長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一點:“算了,我問你幾個問題吧。”
“你最後,為什麼沒把蛛絲伸向溫蒂那邊?”
“再把時間往前推一點,在李詩棠飛向你時,你為什麼不立刻用蛛絲控制住她,反而讓她在你身後安然地把你的輔助系推出場外?明明在此之前,你還會對她用蛛網囚籠。”
鄭明昊移開視線,語氣裡帶了點不確定:“當時何璐和溫蒂正在逼近我,特別是何璐,她的那把刀……”
“笨蛋。”嚴崇這回完全不掩飾他的責難了,“你一個控制系,是怎麼做到目光如此狹隘的?”
“你的對手只有何璐一個嗎?那其他兩人在你眼裡又算什麼?”
“你真的覺得,這次的失誤只是你的‘大意’?”
“溫蒂和你實際切磋過,李詩棠更是用魂技對你造成過干擾;在她們都展現過威脅性後,你竟然還會把她們的優先性放到何璐的後面,為什麼?”
鄭明昊一時哽住了,但還是依著自己的第一感覺道:“因為我的蛛網唯獨攔不住何璐,只要先解決了她……”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戰鬥的?”嚴崇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語氣愈發激烈,“你是魂師,你的所有魂技,所有手段,都是為了最終的勝利!”
“可現在,你的一字一句都在告訴我,你只是為了打敗‘某個人’才站上的戰場!甚至在戰鬥時,你都還跟黃花大閨女談物件似的,和敵人時刻保持距離,唯恐她們傷到你金貴的身體!”
“一個控制系魂師,像條瘋狗一樣只盯著眼前的敵人,忽視掉其他還在行動的敵人,這不是大意,是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