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還是沒能找到兩位的屍體。”李夏修道。他是親自去了宋家莊,帶了人仔仔細細搜尋過的。
宮橋定定地聽著,表情晦暗了幾分,卻也沒有什麼大變。這麼多年了,找了不知多少次,總是發現一絲線索後,重懷希望,掘地三尺,再次一無所得,心又灰幾分。這麼多年了,仍是找不到。
“他們的靈魂至今都在漂浮,找不到他們,作為女兒,我甚至無法正正當當地、完整地拜謁他們,只得對著虛無的衣冠冢而拜祭。”宮橋怔怔地說道。
“小姐……您不必想這些……”甲一斐出言,“近月來,發現的東西越來越多,屬下有預感,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宮橋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她不需要再聽這虛無的安慰了。
“宋家莊離傖秦近嗎?那是個什麼地方?沒有我父母的屍首,其他的證據找到了嗎?”
李夏修皺眉,答道:“便是這件事奇怪,不近,豈止是不近,可以說是十分遠,宋家莊是個哪裡看上去都極為普通的鄉村,在永京的近郊,離傖秦路程遙遠。除此之外,宋家莊與傖秦相連的因素也找不到半分。”
“那怎麼能確定找對了地方?”
“不能確定。宋家莊名字普遍,與傖秦有關的竟一個都找不到。找到的這個宋家莊,也是由於離永京頗近,才納入我們尋找範圍中的。但只要有了線索,我們不是都要盡力追尋嗎?”
“不錯,一直都是如此。可是,其餘的便沒有所謂宋家莊了嗎?”宮橋喃喃道,“那裡有什麼異狀?據李錄事說來,是個鄉村?”
“完全沒有異狀,同普通的村子一樣,村民淳樸,不太富裕,大約百十來家人家,規模也只得說普通二字。我查了多日,暗哨、暗衛這些人一個都沒有冒頭過。在縣太爺那裡查了宗卷,七年前,六年前,亦是沒有可疑的案子。並不能完全排除,但是屬下在查證過程中,的確越查越覺得不像。”
“七年了,遺蹟全無,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徐淐徑做的,沒有留下卷宗也不稀奇。你們有沒有走訪村民?”
“有的,但是我現在官職只是一個小小錄事,沒有豐裕的人手,便只帶了兩名手下去查,問了十幾個人,年青、年老的都有,這樣的地方人口流動極少,多半一輩子都在原址不會動的。七年前,他們說沒有任何奇怪的事發生,我想再問下去也是無果,又怕打草驚蛇,便先暫停了。”
“可是我們找錯了?”宮橋疑惑道,“固然爹孃死在傖秦,但是傖秦一無所有,我們便猜測是徐狗賊搬走了屍體,既然他七年前殺了人,又提到宋家莊,便是他搬到了宋家莊。可是一無所獲,這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宮姑娘,”李夏修思慮一刻,問道:“徐淐徑會不會七年前還殺了別人呢?信中所指,或許不是宮先生與夫人。”
“也有如此可能。但就算是這樣,宋家莊仍是要找的,那裡肯定不會一絲線索都沒有。還有誰,七年前死了呢?我印象中沒有任何人。對了,徐佑倧,他知不知道真正的宋家莊是哪裡?話說,這事也奇,為何那信在他手上?”
“實在奇怪,”甲一斐道,“屬下按小姐您的吩咐,您與徐三出門後,是個搜查的好時機,我將霄鴻將軍府都翻了個遍。並沒特別找什麼,卻不想意外搜尋到這個。”
“一定是誰給了他的。”宮橋邊回想,邊說道,“是誰呢?他儲存妥當,必然是看到了,也信了其中內容。沒有指名道姓,亦無署名的信,一樁七年前與我娘有關的案子,又能聯絡到近日周氏的事。他必然是知曉我孃的一部分事情的。更奇怪的是,從何處得到不論,為什麼會秘而不發呢?若是懷疑誰,為何不報官?二太太的謎案還沒解,為什麼沒同我說?”
“小姐,徐三爺怎麼會和你說?”李夏修和甲一斐一樣,都是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