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陣陣徐來，京都的大街像是一座不會有黑暗的不落城，白日裡日光籠罩，夜裡燈火斑斕，街上永遠都不缺就是人流湧動。
兮陽走在街上，手裡提著一袋胃藥和一些給他墊胃的吃食，腦子裡卻不斷的響起祁懌對她說的那句話——
“只要你在，我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真的，兮陽，只要你在。”
不可否認她心動了，那是她年少就喜歡的人，是她所有的歡喜，她的夢想，只要他伸手她想奮不顧身的撲向他，哪怕身後是懸崖裂谷，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
她依舊願意為他去奮力一搏。
可是現如今，她不可以。她可以拋下一切，卻不能夠讓祁懌因為他而萬劫不復。
她必須要同祁懌保持距離，因為這顆心已經經不起動搖了。秦淮的話言猶在耳，可終究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他們都應該學著去面對現實。
回到酒店，她一推開門就看見了沙發上的祁懌，眉眼帶著濃重的寒意，一瞬不瞬的盯著門口的方向，視線在看見兮陽的時候才漸漸柔和。
“怎麼不躺著？坐在這裡做什麼？”
祁懌凝眸看著她，“我以為你走了。”
兮陽扯著嘴角笑，“怎麼會，你還在生病，我怎麼會丟下你。”
她想著，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放縱自己在他身邊停留，只因為他還在生病，過了今夜，他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
祁懌看著她走來走去，緊繃的精神漸漸放鬆，眩暈感便突然襲來，身子晃了兩下，就想摔倒。
兮陽剛走他就去衛生間吐過一次，這才幹脆坐在沙發上等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的胃吐出來的不是酒水就是膽汁，胃裡的灼燒感又重了一些。
兮陽過來攙扶他，才發現他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你還能站住嗎？要不要去洗個澡？你衣服溼透了。”
祁懌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搖頭，“不行，我頭暈，站不住。”
兮陽有些為難，他這個樣子直接睡覺肯定不會舒服，但是放他自己進浴室，她又不放心，萬一摔著磕著再。
“你幫我吧。”
兮陽猛地轉頭，狐疑的盯著他看，“你剛剛說什麼？你，你你想都不要想。”
祁懌輕笑，姿態從容，若非臉色是在蒼白的難堪，他實在是看不出絲毫的病態，“想什麼呢，我是說讓你幫我取塊溼毛巾擦一擦，別總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什麼都帶顏色。”
兮陽頓窘，“我什麼也沒想！我去給你洗毛巾！”
步子剛邁出去，又被祁懌拽住了衣服領子，他從後面圈住她，有勁的胳膊圈在她的下巴前，他貼著她的耳側，輕輕的說著，“我想了。”
兮陽頓時覺得耳後根被他噴著熱氣的地方都在著火，臉上一陣一陣的燒的灼熱。
她慌不擇路的跑到了廚房，又發現跑錯了方向，懊惱的調頭往浴室跑，經過祁懌的時候，還聽見他自唇角溢位的清淺的笑聲，窘迫感更是多了幾分。
祁懌壓著額角步子沉重的往臥室走，嘴角的笑意真切，也不知道是他的臉皮變得厚了，還是她的臉皮變得薄了，這麼經不得說了。
兮陽站在浴室裡面看著自己面紅耳赤，雙眸還含著些緊張無措的表情，活脫脫的春心萌動，雙手捧著臉頰暗歎，“出息！出息！三兩句話就被忽悠的找不著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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