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驍半夜才到家。
黑色的賓利停在院子裡，男人並沒有下車，而是摸出了煙和打火機，降下的車窗裡，煙霧輕輕薄薄地飄散出來。
陸遠驍的腦海裡，把今晚陸遠恆的話又過了一遍。
陸遠恆給的幾份資料此刻就靜靜的躺在車子的儲物格里。
一份是蘇建軍這兩年多來一直暗中和言振濤的死對頭來往的通話記錄以及轉賬記錄，一份……是蘇雪汐的死亡報告。
蘇雪汐當初車禍，確實是在送醫院的路上就死亡了，言振濤取她的眼睛救言歡，雖然是以權壓人，但並沒有草菅人命。
這麼多年，他一直被蘇建軍夫婦給矇蔽了。
指尖菸頭猩紅，明明滅滅中，透過外面的月光，陸遠驍看到了沒有拉嚴實的落地窗窗簾一角里，有燈光透出來。
客廳的燈亮了。
陸遠驍蹙了一下眉。
這麼晚了，不大可能是朱嫂還沒睡。
言歡？
男人眉峰微皺，想到言檢察長的事情，還有今早看到的，言歡眼瞼下方的烏青，她又睡不著了嗎？
言歡確實是睡不著，睡前喝了點咖啡，這會兒都快半夜一點鐘了，她精神還是好好的。
下樓來不過是想喝點水。
剛剛喝了兩口，忽然聽見響動聲。
言歡端著水杯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了從外面進來的陸遠驍，男人身上穿的還是早上出去的衣服，西裝外套掛在臂彎裡。
“怎麼還沒睡？”
陸遠驍蹙著眉梢抬步過來，言歡聞見了他身上乾燥的煙味，抿了一下唇，捏了捏手裡的水杯，說，“我下來喝水的。”
她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他沒有回來吃晚飯，十點多她上樓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
“出了點事。”
陸遠驍說著，忽然拿過了言歡手裡的杯子，裡面還有大半杯的水，他仰頭，咕嘟幾口喝了乾淨。
言歡：“……”
他、他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