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儒低頭看向這個安穩熟睡的嬰孩,兩指一揮破開結界,讓他變回十七八歲的孩子體——也就在這變化的一瞬間,這小孩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站起來遠離他跑開。
“站住!”法術繩牽引住了小孩,“你跑什麼?小啞巴?”這人雖說臉看上去有十七八,但身形小小一個,完全站起來連宋學儒肩膀都沒到,估計比陳會安還矮半個頭。
小孩轉過身來“撲通”一下跪下,連忙給宋學儒磕頭。
“你叫什麼?”法術繩圈在他的脖頸上,宋學儒一拉繩子,讓他的臉向著自己——平平無奇的長相,可謂是落了灰的白饅頭粘上了兩顆芝麻粒——小小的眼睛因為過大的眼眶凹陷進去,臉頰兩處像是因為長時間饑餓凹陷下去。此時這個骨瘦如柴的人驚恐不已地看著自己,眼淚在地上彙聚成小小的池子。
如果沒有人闖入將軍府,那說明起火出自將軍府內部。
宋學儒眯了眯眼,手上的法術球越來越大:“火是你放的吧?”
啞巴說不出話,只能一個勁兒搖頭,求求這個人放過自己。
“不是?”宋學儒不顧這人還跪在地上,他輕輕一拉,拖行著這個小孩到自己跟前——他現在似乎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一腳踩上男孩的膝頭,“那為什麼這座將軍府就你一個人好好的?”
肖太子的靈識在他這個普通人身上,如果這人想做些什麼,豈不是簡單一學就輕而易舉?或者說不用學,單靠意念控制?
宋學儒正在怒火中,他之前在陳會安身邊時忍住了傷心這麼久,現在離開了陳會安,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發火了。
“我之前留你,是因為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查清楚,比如說——你這太子靈光怎麼來的?你的嬰孩結界為什麼不能一次破開?不過現在應該不重要了,畢竟你燒了我的府邸,還有我的侍從!”宋學儒想起那團黑色的被燒成焦炭的行就流下淚來,“我不管你身上的東西是怎麼來的!只要你毀了我的東西,你就一定會付出代價!”
“剝出靈識的感覺你已經嘗過了,還不錯吧?”宋學儒笑起來,“再來一次怎麼樣?”
身下的男孩瘋狂搖頭,卻激不起這位偉大的神仙的一點憐惜。
宋學儒用手指在他眉心出畫一個金光圈,意味著待會兒太子殿下的靈識會從這裡出來。
“頭會疼一點沒關系的,我會保證你死不了——畢竟如果以死謝罪,對於你來說是不是太簡單了?”
若是現在有人在旁邊,一定會驚訝原來眾人信奉的宋武神如此沖動,但或許也有人會理解他的做法,畢竟誰犯錯誰承擔。
血開始從男孩的腦袋裡溢位。
“宋學儒!”陳會安從灌木叢裡躥出,他剛剛看宋學儒的感覺就不太對勁,便只是口頭答應離開,“你別太沖動!”
“會安?”宋學儒臉微微一斜,皺眉道,“你怎麼回來了?”
“宋……宋兄……”陳會安慢慢靠近,“你……聽我說……別太……”剝出靈識的法術波及實在是太大,陳會安每一步靠近都很艱難,“你先……冷靜一下好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宋學儒側回來臉不去看他,“你該去哪兒去哪兒!”
跪在地上的男孩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發不出聲音的嗓子咕哧咕哧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