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
血很快就流幹了。
顏言黯然站起身,看向周圍摩拳擦掌、抽刀上膛的人,突然笑出了聲:
“沈桓剛死,你們就等不及了。”
他轉過身,審視眾人,眼中殺意沸騰:“周以方就這麼急著要我的命?”
眾人的心思被點破,不禁面露尷尬。
“要怪就怪你是邵家人,還做過‘粉黛’!”這人吼得極大聲,“你死了······沈家才有未來!”
“沈家的什麼未來?”顏言沒有回答,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
“你也別怪周叔,世家各個都有自己的心思,沈桓在的時候,他們是群狗,各個搖首畏尾,沈桓一死,他們便是群狼,上來便要割肉清算的。”有人戰戰兢兢,開口勸道。
沈桓大概也沒想到,從頭到尾軟綿綿只會為人求情的周以方,竟然會守株待兔,做出這等謀劃。沈桓不是敗給了愛情,是敗給了人心。
“周以方要為沈昀鋪路,便要先拿我祭天?”顏言嗤笑著反問道。
“廢話不多說,乖乖就死吧!”那人舉刀,也不再多話。
“要是我偏不呢?”顏言抬頭一笑,眾人一怔,顏言一腳踢起插在沈桓項間的匕首,正中那人咽喉。
屍體應聲而倒、死不瞑目,與此同時,在顏言的身後,槍聲響了起來。
門被破開時,一陣勁風吹散了閣樓內的濁氣。火光更勝,映得世間人心叵測,如魑魅魍魎。
“都住手!”
槍響三聲。
顏言回望了過去,逆著光,他再次看到了那道身影,那個無數次,曾走入他年少夢境中,在最絕望的時候反複出現,帶給他希望和救贖的身影。
那道身影跨過閣樓的窄門,舉著槍走了進來。
是沈昀,他趕回來了。
“周以方已束手就擒,”沈昀高聲說,“都給我放下。”
說這話時,沈昀心有餘悸,連呼吸都有些顫抖。
他一生中走過無數道門,唯有這扇窄門,讓他一次次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