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的根部,刻著一個字。
順。
果然,像小曲這樣平妖巔峰的夜行者,若敵方不是高手,怎麼可能會被一記冷箭給射殺?
我不厭其煩地又拔出了脖子處的那一支,上面果然也刻著“順”字。
箭矢的尖兒上,血淋淋的。
那是小曲的鮮血。
我等對方威脅呵斥完畢了,方才緩聲說道:“都是夜行者,相煎何太急?”
我看著那個小后羿郭順,此人被我盯著,不知道是被我的氣勢給感染,還是出於對我剛才以棒擋箭的手段敬佩,咳了咳,然後冷冷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我搖頭,說他們怎麼亂了?他們有做什麼壞事麼?
小后羿郭順說道:“他們殺了葉老闆的女兒,罪大惡極!”
我指著小曲的屍身,問道:“是他殺的?”
小后羿郭順說道:“不是他,也是夜復會的人。”
旁邊那個拿著大斧子的壯漢則說道:“你特麼的別在這裡委屈,要不是你們夜復會在這裡搞風搞雨,老子們又何必縮著腦袋做人,受那等委屈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我們不把你們給弄死,寫個投名狀,我們就回不到以前那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生活裡去。你或許無辜,但錯就錯在你們跟錯了人,這個有什麼好說的……”
旁邊的人聽到你,紛紛叫好,說對,就是這樣的。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這一群人。
這十幾號人裡,差不多有七八人是夜行者,而叫得最兇的,也都是這幾個夜行者。
他們殺氣騰騰,滿手鮮血。
噗嗤……
我笑了,我笑的並不是他們的話語和說辭,而是在笑自己,也笑他們,更是笑這個操蛋的世道。
現在的我,與以前剛入行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了,看待問題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所以很深刻的認知到,這些人看似窮兇極惡,但其實也不過是一顆一顆的棋子而已。
我就算是將他們全部都給殺光了,與他們一樣的人,也會如同韭菜一樣,一茬一茬地長出來。
只要在背後下棋的那些人沒有死,這些人,就會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信念和想法,去拋頭顱灑熱血,打生打死。
所以,我並沒有打算大開殺戒。
此時此刻的我,即便大腦裡被仇恨給不斷擠壓,但還是保持著格外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