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他這般說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事實上,如果不是我之前聽到胡車跟夜復會的那幫人所說的話,說不定我還真的信了。
他此刻的樣子,其實還是挺真誠的。
我揉了揉鼻子,然後問道:“打擾一下,我其實還是挺好奇的,你對待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
聽到我突然這般問起,胡車卻是聰慧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黃泉引與我有殺父之仇,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與他們合作,對吧?”
我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胡車也笑了,說道:“殺害我父母的人,最後不都被你給殺死了,不是麼?我不是一個狹隘的人,只追究當事人,不會將目標擴大化的……”
我的笑容轉冷,淡然說道:“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如果沒有黃泉引,沒有噬心魔,你的父母就不會死去。”
胡車卻沒有認同我的話,而是說道:“你知道麼?其實有的時候,我挺慶幸當日的事情生的。”
啊?
我愣了一下,有點兒沒有搞懂,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胡車說道:“關於父母,其實我一直都挺恨他們的——既然自己得了麻風病,而且還會有遺傳的危險,為什麼要把我給生下來?你知道麼,我從小就一直受人歧視,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見到生人,都會被人當做鬼怪,要麼嘲笑,要麼驅趕,倘若不是那一次的事件生,讓我有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我很難想象,現在的自己,將會是什麼樣子……”
我聽他振振有詞地說著,臉色不由得有點兒僵。
這個男人的三觀,歪得有點離譜。
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他交談,感覺完全無法交流下去的樣子。
胡車還在繼續訴說著,我的注意力,卻已經轉移到了旁邊的李安安身上去。
我能夠感覺得到,李安安的身上,應該是有著某種束縛的力量,讓她沒有平日的活力,就連站立在那兒,都顯得十分艱難。
瞧見她有些痛苦的皺著眉頭,我的心裡有些難受。
我耐著性子聽胡車嘮叨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指著李安安說道:“你們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胡車還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中,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啊?”
隨後,他反應過來,說道:“弄了點藥,沒事,藥效過了之後,一會兒就好——若是沒有限制的話,我也不敢一個人跑過來與你交易。”
我盯著他,說道:“沒有解藥麼?”
胡車說道:“半小時之後,藥效就過了,跟普通的麻藥差不多。這東西叫做四苓散,天機處也經常用的,你應該聽說過。”
我說我可以跟她交流麼?
胡車點頭,說可以。
他站起身來,朝著李安安走了過去。
他雖然容貌大變,但個子依舊不高,而李安安的身材高挑,不穿鞋都有一米七二,胡車站在李安安的身邊,顯得有些“嬌小玲瓏”。
他走到了李安安的身邊,將她的眼罩取下,又將嘴裡的布條,和貼在耳朵上的一對耳環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