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說當然,你們既然把我當作外人,那麼我肯定會退出啊,這是毫無疑問的——別打算用什麼說辭,來道德綁架我,事實上,你們所作的許多事情,我一直都不贊同,也沒有歸屬感。
杜傳文盯著我,臉色漸漸變冷了起來。
許久之後,他對我說道:“我知道,你是因為王朝安的事情,對吧?”
此前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保持著默契,而這會兒既然撕破了臉皮,我也沒有再應付,而是直接將整個心結公之於眾:“對的,不但是王朝安,田英男這件事情,我也看在眼裡——在你們眼中,世人只分作兩種,一種是有用的,一種是沒有用的,而你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會管什麼善惡對錯,這才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我第一次聽說‘遊俠聯盟’這四個字,是在98年的時候,馬一岙跟我說起這個組織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光,滿是驕傲……”
我盯著杜傳文,平靜地說道:“我記憶最深的兩件事情,第一就是在廬山,我們面對強敵,束手無策,於是馬一岙帶我去見一個叫做譚雲峰的老師傅,只一句話,人家扛著扁擔就跟我們走了;還有一次,在南方,馬一岙打著遊俠聯盟的名頭去招人對抗黃泉引,許多年輕人不顧家裡的反對,也跟著過來,我那個時候,對於遊俠聯盟最大的印象,就是一個字——俠!”
杜傳文冷哼一聲,說道:“俠?俠以武犯禁,匹夫之勇也。”
我點頭,說對,你們現在,個個都是朝堂之上的大佬,看的視野更廣了,也更懂得權謀,但在我的眼中,你們九個人的小團體,就只是九人團,而不是遊俠聯盟。
杜傳文說道:“我們不是?你是?”
我說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來組建新的遊俠聯盟。
杜傳文嘲諷地說道:“呵呵,你可別忘記了,遊俠聯盟最大的主張,就是降妖除魔,而你,是個妖。”
兩人爭鋒相對,而當他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我沒有再與他爭吵。
我與他對視著,好一會兒,我突然笑了。
他也笑了,說道:“你知道麼,你剛才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我說是麼?對的,我之前的確是有一點兒天真了,其實你們沒錯,小孩子才分對錯,成年人只看利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既然咱們不談理想,那就聊一聊現實吧。
杜傳文問道:“你想怎麼談?”
我說道:“咱們也別談其他的,就聊一下叵木之事——這東西,先前落在了鄒國棟手中,而鄒國棟在崑崙出事之後,宣稱這玩意遺失在了那裡,但我知道,這不過是哄小孩的託辭而已。那東西應該還在他手裡,又或者說,在他投靠的葉傅國手中,而葉傅國是通天教主的徒弟,我不信他不清楚此事……”
杜傳文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凝視了我好一會兒,然後說道:“繼續。”
我說想要我賣命,這個沒問題,叵木是讓我衝破五重關,打破詛咒的關鍵,我要那東西,答應了,這一次我就算是去死,也毫無怨言。
杜傳文眯眼打量著我,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你這樣漫天要價,很不地道。”
我微笑,說這是你教的,不是麼?
杜傳文想了想,然後說道:“這件事情,我其實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詢問。”
我說好,現在離夜裡十二點,還有小半天,我可以等結果。
杜傳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說可以。
隨後,他揮手,帶著我從那空間之中撤出,緊接著他離開了這個農家小院子。
我在他離開之後,沒多久也跟著出來了,然後坐在院子外的一棵大榕樹下,然後眺望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