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南顯然也沒有停留太久,而是遙遙傳來一句話:“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我到底還是輕敵了,棋差一招——願賭服輸,吾弟,這霍家家主之位,你可坐得,實至名歸。”
說罷,那武瘋子幾個縱身,卻是不見了蹤影去。
這樣子,居然還能活下來?
我當時著實是有些愣住了,而場中的人也忍不住紛紛發出了感慨聲來。
這一場比鬥,實在是太精彩了,能夠理解的人,都感覺到彷彿欣賞完了一場大戲,而理解不了的人,也為這炫目的打鬥場景為之痴迷,覺得能見到這樣級別的戰鬥,終生無憾。
霍二郎望著遠走的大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迴轉過來,緩步走向了臺上。
在他的身後,那海灘彷彿遭遇了十三級暴風一般狼狽不堪,到處都是堆積的沙丘,以及錯落的深坑,還有翻滾不定的海水。
還好婚禮現場選在了這裡,要不然又將是一場禍事。
這一回,不管是尋常人,就算是那些頂尖的高手,瞧向霍京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樣了。
我站著的角度,能夠分明瞧見於鳳超和信義安的龍頭老大,以及他們身邊幾個信義安的核心堂主,這幾人先前的時候還有些興高采烈,覺得霍家越亂,對於他們脫離霍家,轉變身份的計劃越有利,而現如今,則都如喪考妣一般,垂頭喪氣。
而且即便他們的心情如此沮喪,但當霍京望過來的時候,卻還要擺出一臉討好的笑容來。
這幫人都是江湖老油子,自然知曉,經此一役之後,他們信義安想要脫離霍家掌控的計劃,至少要延後三十年。
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
至少他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這一位霍家二少爺,看起來簡直比他老子還要猛,而且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簡直更甚。
沒有人會因為他的年輕,而膽敢掉以輕心。
就算是拋開他的姻親物件日本神戶家,光憑著霍京本人,就足以鎮壓一切懷著異心的宵小。
一想到霍家的鐵幕再一次的降臨,這些人的心中,就難受得不行。
有人還害怕霍二郎算舊賬,所以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忐忑。
總之霍二郎獲勝之後,各人心中當真是什麼情緒都有,無比的複雜,反倒是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會顯得淡定許多。
馬一岙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
他舉著一杯香檳,搖晃了一下杯中酒液,低聲說道:“本以為這一次會鬧點兒別的事情,但沒想到真正出頭的,還是霍京這小子——這兩場比鬥,也太巧了吧,你不覺得奇怪麼?”
我說你倘若猜測這是霍家安排好了的,我是不贊同的。
馬一岙說道:“一個人將自己費盡力氣,千辛萬苦找來的神器相送,而另外一個人,則差點兒慘死於此,說是故意安排的,自然不會有人信。但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霍英雄那老狐狸有意縱容的呢?這事兒你覺得不可能發生麼?”
聽到馬一岙的話語,我仔細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