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都處於一種絕對的靜謐之中。
沒有任何動靜。
我除了自己的心跳,什麼都聽不到。
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
幾天?幾個小時,又或者才是剛剛一會兒?
我嘗試幾遍之後,放棄了拯救右腿的舉動,因為我突然想起了,即便是這隻腿沒有被壓住,我也逃不出這兒去。
在這樣的一個鬼地方,一個坍塌了的廢墟里,誰能夠救我呢?
是匆匆離開的白虎和馬一岙呢,還是同樣生死不明的百盛魔君、百眼魔君?
又或者,是第三方呢?
這樣的轟塌廢墟,就算是有現代化的機械裝置,想要挖掘到這兒,都需要花費幾個月,更何況這周遭一片荒涼,什麼都沒有。
孤獨。
我躺在地上,渾身痠疼、麻木,如同死狗一般,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些後悔。
逞英雄,把自己給折騰了進去。
如果說我在那山洞垮塌的一瞬間,被那落下的山石給砸中,直接死掉的話,說不定我就帶著所有的壯志豪情,直接壯烈了,然而當我又醒過來,現自己沒有死的時候,整個情緒頓時就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給掌控住。
死亡,到底是什麼呢?
我躺在這裡,動彈不得,熬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在孤獨和飢渴之中死去,然後身體逐漸失去了活力,開始腐爛,開始生蛆,到了最後,卻是化作了一堆白骨,就算是過了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會有人現這具屍骸。
我也將被這個世界所遺忘。
除了我的父母,和少數幾個人,比如馬一岙,其餘的人,或許早就忘記了這個世間,曾經有一個叫做候漠的人來過。
偶爾會有人提起,也只是說:“哦,候漠啊,聽說過,靈明石猴血脈嘛,不過很久沒出現了,估計也逃不過那活不過三十的命運啊……”
流星劃過。
如此想想,還真的是挺悲涼的。
我想了半天我死之後,被人對我的評價之後,又開始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時光,許多許多的細節,許多許多的人兒,以及許多許多的假設。
在確定自己已經無望逃生之後,我徹底放鬆了下來,安然享受著臨死前最後的緬懷時光。
我自認為我對於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問心無愧的。
我幫助過很多的人,也救了不少人的命。
我不欠任何人的。
想到了這裡,我再一次地閉上了眼睛,安心地擁抱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