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岙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有的時候,婦孺和看上去老弱病殘的人,可比正常人更加可怕。”
兩人一路追蹤,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狹窄的巷子裡,而在不遠處,聽到了動靜,馬一岙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出聲,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個身位來,朝著陰影處望了過去。
然而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整個身子都為之一僵。
而隨後那邊也傳來動靜,緊接著牆頭上有輕微的腳步聲,我趕忙衝過去,卻瞧見一個黑色的身影躍上了另外一邊的小樓,三兩下,如同飛天狐狸一樣,不見蹤影了去。
我想要去追,然而馬一岙卻攔住了我,說道:“算了,論輕身手法,我們都不如,貿然去追,反而會暴露自己。”
我說你看到了什麼?
馬一岙猶豫了一下,說道:“還記得第一屆高研班的第一名麼?”
我眉頭一跳,說唐道?
馬一岙點頭,又搖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不確定是不是他,但剛才那人,的確是一個貓屬夜行者……”
我愣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了想,問道:“你瞧見了那人的臉,對吧?”
馬一岙說道:“側臉。”
我說:“像麼?”
馬一岙摸了摸下巴的胡茬,點頭說道:“像,很像,特別是那冷漠的眼神,簡直是一模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了,隨後笑道:“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唐道當初在天機處裡面,算得上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頗得許多人的器重,就連李洪軍這種背景很強的自家子弟,都不及他風光。
然而他卻在崑崙山中離奇失蹤,事後更是一點兒訊息都沒有,卻不曾想居然在時隔那麼久之後,又在這兒出現。
而且他還殺了田老七。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是剛好趕巧了,又或者是衝著我們這件事兒來的呢?
我和馬一岙不得而知,但也知曉憑著這人的輕身手法,想要追過去一查究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們原本準備追上田老七,將他拿下,並且用手段逼問出魯大腳神通的計劃,因為這傢伙的突然死亡而落了空,既然如此,那就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兩人離開了小巷子,也不準備返回死亡現場去惹事兒,而是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大街上。
沒走一會兒,旁邊一條巷子傳來了孜然和肉糅合在一起的撲鼻香味,卻是一條賣夜宵和燒烤的小街。
我和馬一岙心理強大,即便是剛剛從兇殺命案的現場走來,也並不影響什麼,反而是剛才的一番追逐,弄得肚子空空,於是就找了一家生意還算不錯的檔口,要了些烤串兒,加上兩瓶啤酒,坐下對吹起來。
啤酒清冽,冰鎮過後的口感尤佳,馬一岙喝了大半瓶,放了下來,對我說道:“有沒有可能,唐道跟了白虎?”
我說你想說什麼?
馬一岙說道:“唐道野妖出身,即便後來被西川唐門收養,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而沒有受過現代教育的野生夜行者,從小的理念都是不同的,而白虎高舉‘振興妖族、挽救瀕危’的旗號,對他並不是沒有吸引力。而如此一來,唐道很有可能加入白虎的旗下,成為她的門下鷹犬,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放下酒瓶,閉上眼睛,腦海裡頓時就浮現出了那個男孩沉默寡言的模樣,以及他那清冽的眼神。
還有他拿著一瓶ad鈣奶,遞上前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