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腳印很模糊,畢竟那冰層很堅硬,輕易是留不下痕跡的,不過越往前走,腳印便越發明顯,而我們也下意識地打量腳下,發現原本堅硬如鋼鐵的冰層,似乎變得軟了一些。
我抬腳,用力跺了兩下,居然留下了一個厚厚的印子來。
瞧見這個,馬一岙揉搓了一下臉,說道:“哎呀,怎麼感覺沒有那麼冷了?”
我因為身具燭陰之火,對於溫度的敏感性不強,畢竟從極熱到極冷,我都不會受到太多的傷害。
而馬一岙和小和尚卻不一樣,不管修為有多高,對於溫度,還是比較敏感的。
我看向了小和尚,他也點頭說道:“對,這邊的確要暖和一些,剛才那邊,感覺血液都停止流動了一樣。”
聽到他這般說,我忍不住想起了科考隊來。
修行者尚且如此,那些普通成員,又該多麼的難過啊。
我們沿著腳印,一路前行,大概走了十多分鐘的樣子,前面的石柱稀疏了許多,卻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山丘。
這山丘有點兒像是廣南桂林的那種山,並不連綿,而是一個又一個,彷彿天外飛石一樣,大大小小,不一而足,將整個冰原分割成了無數的石林,和狹小區域。
我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以前的崑崙諸仙,為什麼會在這裡開闢洞府了。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那些上古傳說中的崑崙諸仙真的存在,這種地方,遠比這兒的別處要更有景緻一些,而所謂的洞府,或許就藏於這些聳立的飛來峰內。
我們越往裡走,越感覺溫度稍微回升一些,雖然依舊寒冷,卻感覺常人都能夠承受了。
而走入這峰巒聳立的石林之中,越發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曲折和意境。
腳下的冰原,也變成了凍實的泥土和岩石層。
腳印漸漸消散了,不見蹤影。
我們只能夠憑藉著隱約的氣息感應,而且這種感應,也因為層巒疊嶂的山石給遮蔽不少,越發的淡薄。
我跟馬一岙說起此事,他對我說道:“長戟妖姬生性多疑,必然會有所防備,在路上設定埋伏,所以大家多小心一些,隨時抽身撤離,不要中招。”
我們點頭,而小和尚則關注另外的地方。
他說這兒的黑色氣息,越發濃郁。
事實上,這些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黑色氣息,從我們踏入地獄八重寒界以來,就一直存在,就如同虎視眈眈的猛獸,隨時都想要撲來,但因為闢魔符和舍利子的緣故,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所以我們才沒有太多在意。
而此刻經過小和尚這般一說,我們抬頭望去,發現遠處瞧見的紅蓮不見了,那天空之上,卻浮現出了一張張宛如鬼魅的臉。
這些臉,其實都是由那遊離不定的黑色氣息組成,不斷的變化、扭曲,有時看著像臉,有時看著又不像。
它十分抽象,但猛然打量一下,卻著實是嚇人一跳。
因為忌諱,所以我們行走得越發小心翼翼。
如此在那石林之中行走了一會兒,這裡時而寬,可容三四輛車並行,時而狹窄,只能容一人側身而過,若是有人守在此處,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沒多久,我們走到了一處籃球場大的空地前來,周遭都是聳立的山峰,而前方有一個相對比較高聳一些的,矗立跟前。
上山有一條路,路有一丈多寬,但路口處,卻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很眼熟的軍裝,端坐在地,腦袋低垂,彷彿在看著自己的手掌,又好像是走累了,在那兒歇著。
是猛虎班的一位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