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常年待在寺廟裡面,他見到的人不多,所以越發顯得童趣天真,遠沒有成年人的世故。
我們跟他聊得也挺不錯的,在科考隊當下的氛圍內,有這樣的一個小朋友在身邊,倒也不算寂寞。
夜裡的時候,彭隊長過來跟我們溝通值班時間,因為先前在野外過了夜,一切都有了定例,所以也不需要說太多。
我和馬一岙一起,會在夜裡十二點到兩點鐘的時候值班守夜。
當然,彭隊長對我們並不算完全信任,所以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個猛虎班的戰士一起。
猛虎班的戰士彼此不叫名字,而是代號,從一號到九號,再就是黃上尉。
跟我們一起值班的,是五號。
至於小和尚,他因為是客人,則受到了不錯的禮遇,並不需要夜裡執勤。
我們此刻處於西北邊境一帶的群山之中,天色黑得早,又折騰一番之後,弄完差不多八點半,這一天趕路頗為疲乏,我還是堅持修行打坐,行氣周天之後,方才歇息。
等到半夜十二點前一刻,唐道和夏龍飛過來叫我們,我和馬一岙便起了床,讓迷迷糊糊想要跟著起來的小和尚繼續睡下,然後我們走出了帳篷。
五月中旬的深夜,露水很重,天氣微寒,林中平地處生起了兩堆篝火,此刻已經沒有了明火,卻有著足夠的溫暖。
我們交接了防務之後,唐道、夏龍飛沒有多客氣,轉身去歇息。
明日還需趕好多的路,沒有足夠的睡眠時間,就算是修行者,也未必能夠扛得住。
猛虎班的五號過來,與我們簡單聊了兩句,隨後他去西北角警戒,而我和馬一岙則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駐足,警戒周圍。
之所以如此,倒也不是為了防備別的,而是這山中常有猛獸豺狼,若是給闖進來而不知,就鬧了笑話。
當然,對於科考隊來說,這些都是小事,別說我們這兒有這麼多修行者,就算是猛虎班,人家也是攜帶著武器的,一梭子過去,再厲害的猛獸,也都趴下,或許還能夠給我們加餐。
所以晚上值班戒備的任務並不算繁重,只不過這睡了沒多一會兒,又起來折騰兩小時,著實有些煩人。
從這一點,也可以感覺得出彭隊長的態度——比如唐道和夏龍飛,交班之後,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樣的安排多舒坦。
只可惜,這樣的照顧我們可奢望不來。
好在我和馬一岙都是隨遇而安之輩,既然決定忍著那責難,就都放下了心思來,在這樣的夜裡,低聲聊著修行上的一些心得,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感慨,又或者隨意聊著些許八卦,時間倒也不算難過。
如此兩個小時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隨後那謝寧督察起來,與我們交接。
這個短髮女人不但是對我們,她對所有人都是不冷不淡的,所以我們也都只是公事公辦,交接之後,又繼續回帳篷睡覺。
沒曾想我們這兒剛剛躺下,還沒有閉上眼睛呢,就聽到東北方向傳來了“砰、砰”兩聲槍響。
不知道是我還沒有睡著,還是這寂靜的夜裡那槍聲著實是太突兀,所以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趕忙爬出了帳篷,而馬一岙也跟著爬了出來,朝著不遠處的謝寧喊道:“什麼情況?”
謝寧搖頭,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