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中州大俠鄒國棟與我的關係,算不得有多好。
事實上,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鄒國棟的話,恐怕也不會有多麼喜歡那個曾經落我面子、踏著我的名聲上來的傢伙。
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中州大俠近年來是一直積極靠攏官方的民間高人,他雖然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並沒有正式加入體制之中來,但對於官方的請求,還是無法拒絕的,而正因為如此,使得他終究也無法拒絕這一場救援行動。
當在三樓天台上瞧見率先而出的鄒國棟時,我內心是狂喜的,也知道李洪軍到底還是沒有放棄我們。
又或者說,天機處並沒有對我們置之不理。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協調出了這麼多的人手,前來救援,足以證明了天機處的重視程度,而這一切,想必也少不了李洪軍在背後穿針引線,推波助瀾。
這樣的力量,或許硬碰硬起來,未必能夠拿這些黃泉引的高手有辦法,但他們的出現,顯然這是一個訊號而已。
它代表了其他勢力,特別是官方勢力的介入。
這才是黃泉引最害怕的。
後續的大部隊力量,一定還在集結,而黃泉引再厲害,也終究只是一些修行者而已,他們在此時此刻,並不足以與官方的力量正面交鋒。
所以在中州大俠率領著一眾人等,殺入此間的時候,黃泉引也在第一時間撤退了。
這些人有的遁入林中,有的跑進屋子裡,總之就是一鬨而散,四散而逃,馬一岙追著那恢復人身的福臨貝勒,剛剛追了五十多米,突然間身子一個踉蹌,就跌落倒地了去,我瞧見不對,趕忙從三樓攀爬著那水管而下,隨後飛快地趕了過去。
等我趕到馬一岙身邊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而福臨貝勒則人影無蹤。
我將馬一岙扶起來,瞧見他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全身虛弱無骨,一點兒都不受力,很像是我之前耗力過度的樣子,這才知曉,剛才在他體內肆意縱橫的呂祖,恐怕也是時限已到,離開了去。
我扶了好一會兒都扶不起來,只有將他給平躺在地上,然後開始掐人中。
結果同樣是沒有效果,而這個時候,鄒國棟走了過來,對我說道:“他怎麼樣了?”
我回頭瞧了他一眼,說剛才請神上身,然後脫力了。
鄒國棟走上前來,對我說道:“我來……看看?”
我點頭,他便走了上來,先是將手按在了馬一岙的脖子上,用右手食指輕輕拍了兩下,隨後又按了一下馬一岙的心臟,隨後不經意地說道:“請的,是哪尊神?”
我剛想回答“呂洞賓”,然而卻瞧見鄒國棟的眼神下意識地飄忽了一下,不敢看我,頓時就留了點心思,說道:“我哪裡知道這個?你也知道的,我入這行當,並不算久。”
聽到我的話語,鄒國棟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先前在高研班組織的考評測試上,我曾經以“一招之數”贏過他。
儘管那是在種種的規則限制之下,但對於鄒國棟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而我此刻又“強調”自己只是初學者,著實有些刺耳。
不過他的涵養還算不錯,並沒有拉下臉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他只是脫力了而已,我這裡有一份養氣的丹丸,給他喂下之後,歇一會兒就好了。”
說罷,他從隨身的腰包之中,掏出了一個碧綠色的小葫蘆瓷瓶來,開啟瓶塞之後,倒出了一顆墨綠色的丹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