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胡車這傢伙當真是冷靜得可怕,對於時機的把握,也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原本朱雀一波謀算,算得上是極限操作,將當前一邊倒的局勢給驟然扭轉,驚住了所有人,而胡車呢,一個好不容易掙脫包圍、最終逃匿的傢伙,一個看上去已經無足輕重的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再一次地扭轉局勢,重新成為了場中焦點來。
他一手拿著那個看上去很像“禺疆”妖元的血珠子,而另外一邊,則掌控著昏迷過去的朱雀。
一時之間,他彷彿掌控了現場的主動權。
霍二郎偷襲不成,自然不可能強攻,當下也是臉色發青,冷得可怕,而這個時候,胡車又指向了不遠處的空地,冷冷說道:“你覺得你能夠逃過我的法眼麼?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敢上前來,我就殺了這女的!”
我朝著那兒望去,並沒有瞧見任何人,然而幾秒鐘之後,那空地上,浮現出了另外一個身影來。
唐道。
原本被那兩個童男童女追得不見蹤影的唐道,他居然在這裡,而且看樣子好像是準備出手。
只不過藏匿得如此隱秘的他,也都給胡車認了出來。
這傢伙,簡直是神了。
我心中有些震撼,沒料到胡車居然瞧穿一切,這顯然已經脫離了腦力活動的範疇,而是與他夜行者血脈之中蘊含的神通有關了。
這傢伙,難道也是某種神奇的夜行者血脈麼?
唐道被胡車給喝住,不敢輕舉妄動,場面一時給僵住了,而胡車則開始肆無忌憚地端詳起了左手之上的血珠子來。
這玩意,上面還有粘稠的斑斑血跡,裡面有藍黑色的光芒在流轉著,顯然是剛剛從那禺疆的魚身之中掏出來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就是禺疆妖元了。
胡車一臉迷醉地望著那玩意,忍不住驚歎道:“這簡直就是藝術品啊,鍾天地之靈秀,蘊萬物之造化,不愧是上古大妖的精華,只可惜化作殭屍之後,陰氣沉重,蒙上了屍毒,沒辦法立刻使用……”
他這般看著,有些得意,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一道勁風,朝著他殺將而去。
胡車猛然抓住了那血珠子,握緊,然後猛然扭頭過去,怒聲喝罵道:“我不是說過,你們誰敢上來……”
他的話音還未落,那攻擊已經抵臨跟前來。
是白七郎的槍尖。
一汪幽藍的背後,是白七郎扭曲而猙獰的臉孔。
瞧見自己守護秘境的主人,化作了一條大魚,而所有修為凝聚而成的妖元,掌握在了這個俊俏少年郎的手中,白七郎心中的仇恨和憤怒滔天而起。
他對附身秦梨落體內的朱雀,的確是有愛慕之心,但也僅僅只是少年慕艾而已。
那禺疆方才是他人生裡面的所有意義。
現如今禺疆死了,他存在於世的意義也就消失了,他如何會顧忌朱雀的一條性命?
這是胡車沒有想到的,在瞧見那陡然而出的長槍時,他也知曉自己的威脅著實是有一些對牛彈琴,當下也是踉蹌後撤。
那大魚身上滿是黑毛,但體表還是有著許多黏液,胡車遇到這意料之外的變故,並沒有敢去對朱雀動手,因為如果他動了手,我們便會再無顧忌,懷著巨大的仇恨去對付他,所以只有往後退。
而他一退,那魚背之上的黏液是如此的滑,使得他沒有能夠站穩,直接就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