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勇一臉陰霾地說:“這幫人飽受我姑父莫大恩惠,卻個個都是自私自利之人,我姑父屍骨未寒,他就帶著手下好幾個傢伙離開了,一點兒舊情都不講這事兒我記著呢,等辦完姑父的喪事,我再找他們算賬。”
馬一岙聽到他的話,立刻把握住了重點,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之後老歪這一攤事兒,就由你來做主了?”
鄭勇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姑姑。
老歪的老妻一臉疲倦地說道:“我年紀大了,沒文化,也不愛動彈,老頭子家裡沒有什麼人了,也就我家阿勇有點出息,就讓他來接手吧,以後掙些錢,再給我些生活費就行了……”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話,馬一岙耐心聽完,然後將鄭勇叫到了一邊。
他將我們先前存放在老歪賬戶裡面的錢,提了一下。
這個時候提錢雖然不太恰當,但對方換了負責人,而且還是鄭勇這麼一個人,馬一岙也沒有太多的耐心。
聽完馬一岙的話語,鄭勇的態度相當不錯。
他對我們說道:“我也是剛剛接手,這些天都在辦姑父的喪事,業務上的事情還沒有時間來理順,兩位且容我幾天時間,等我將事情理順了之後,立刻著手給你們處理這件事情你們放心,姑父一直教育我,說人無信不立,所以只要那筆錢在的話,就不會跑掉的,我鄭勇絕對不會辱沒了姑父花了三十年立起來的招牌和名聲。”
他答應得很乾脆,沒有半點兒拖泥帶水,當真是一個心懷悲痛、奮發圖強的好青年,馬一岙沒辦法說太多,安慰了幾句之後,與我離開。
一出門,他的臉就冷了下來,沉聲說道:“老歪死得蹊蹺啊。”
我對鄭勇這個人的印象本來就不是很好,一想到他,立刻就想起了當初我們從老歪那兒離開時,他低頭下去時眼角流露出的那一抹怨毒來。
剛才的時候我就有點兒忍不住了,瞧見馬一岙在那兒跟他周旋,還以為馬一岙信了他呢,此刻聽到這話語,就知道他如此聰明,只是虛與委蛇而已,便趕忙問道:“是麼,你發現了什麼?”
馬一岙說道:“首先第一點,老歪也是修行者,雖然算不得有多厲害,但身體向來都是不錯的,突然間猝死,本來就很不符合常理。”
我說對,對,前幾天還跟我們聯絡呢,怎麼突然就不行了呢,這問題很大。
馬一岙又說道:“就算是老歪真的有個什麼毛病,突然不行,但發財張呢?還有他身邊的幾個老兄弟,這會兒一個都沒有露面,就連跟了我們幾天的那個阿水都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個地位並不高的鄭勇在這裡主持大局,別的不說,這個就很扯淡了。老歪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絕對不會任人唯親的,所以他就算是死了,怎麼著,都輪不到他鄭勇來挑頭,就算是有老歪老婆的支援,也不可能。”
我說你的意思,是發財張那夥人因為跟鄭勇和老歪妻子鬧翻了,所以才會沒有出現在這裡的?
馬一岙搖頭,說不,你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發財張那夥人,是跟著老歪白手起家、打天下的老兄弟,不管鄭勇多麼小人得志,老嫂子如何糊塗,他們都能夠把握住場面,而不是賭氣而去,連老歪的喪事都不給操辦的,因為這樣子他們以後也沒有臉面來混江湖。
所以,這裡面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想起鄭勇的前科,忍不住說道:“我覺得,那個吊毛莫不是跟外人勾結,想要霸佔自己姑父的產業,而發財張一幫人感覺鬥不過外人,所以才沒有露面?”
馬一岙點頭,說對,很有可能,你可能說到點子上了。
我一聽,整個人都鎮定不了,有些著急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還這麼淡定?我們不趕緊拆穿他,把錢要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