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一直在我的身上揣著,但前些天因為我身體還未復原的緣故,所以並沒有用上。
破關,渡劫、覺醒,無論是哪個詞眼,都可以看出一件事情來。
那就是這事兒萬分艱險。
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進入那萬劫不復之地,正因為如此,就需要養精蓄銳,用盡全部的精力來對待這件事情,而如果拖著傷軀,很有可能就是一口氣上不來,就死在了衝關成功的前夕,變成“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所以這件事情得慎之又慎,不能夠有半分閃失。
好在我現在的傷口處已經結痂,脫落之後,基本無恙,而且對於此事,馬一岙還是有一些把握的,他站起身來,對不遠處納涼的老劉頭喊道:“劉爺,你不是有一個固本培元的方子‘六味養谷貼’麼?麻煩寫出來,我讓小鐘哥去找中藥店買藥材。”
那老劉頭聽到,轉過頭來,裂開嘴笑,露出了沒幾顆牙齒的牙床來,說好嘞,沒問題。
他起身去找紙筆,而馬一岙又對老李頭說道:“李爺,您老人家的推經入脈手是玄真一絕,侯子明天渡劫過難,麻煩您幫他鬆一鬆筋骨,好讓氣血流通順暢一些。”
他說得客氣,昏昏欲睡的老李頭聽到,也站了起來,鬆一鬆筋骨之後,拍著胸脯,說難得小馬哥你還記得咱這手藝,您就瞧好吧。
馬一岙又吩咐小鐘黃去跟老劉頭拿方子,照單抓藥。
小鐘黃雙手一攤,說我可沒錢。
我趕忙翻了一下錢包,將先前取出來的一千多遞給了小鐘黃,然後問道:“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去取。”
小鐘黃笑眯眯地接了過去,說道:“差不多吧,我先拿著,到時候不夠了再跟你說。”
聽他這麼說,我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來花銷挺大,又沒有進項,我的積蓄已經快撐不住了。
大家各自忙碌,我問馬一岙我要幹嘛,他搖頭,說你不用,你今天也別打坐修行了,安安穩穩睡一覺,等明天醒來,我們所有人全力助你渡劫過關。
我感激地點頭,說好,謝謝。
馬一岙笑,說客氣啥。
當夜我衝過涼之後,早早睡去,等到清晨醒來,還有點兒迷糊,老李頭已經來到了我的床前。
他端著一小碗的豆油,讓我將全身衣服扒下,我有些不好意思,老頭兒就惱了,說你們這些年輕人,花大把錢去桑拿按摩大保健,在小姐面前大搖大擺、從不扭捏,咋在我老頭子跟前反而害羞起來了?你放心,老頭子我手法好得很,一身死肉,我全部都給你按活起來。
我給他一頓臭罵,十分尷尬地脫去了全身衣服,然後跟他解釋道:“我沒去找過……”
老李頭歷經滄桑,說話從來不遮掩,咧嘴一笑,說哎呦,敢情我看錯了對吧,童子雞麼?
我不敢再跟這滿嘴亂開車的老頭子多言,趴在一塊塑膠布上,埋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