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氣,仔細端詳了那東西一陣,才對竇大寶說:
“是床,這就是千工拔步床!”
我早先出於興趣,是在網上查過拔步床的構造的,竇大寶在去獅虎山之前,卻是聽也沒聽過。
包袱裡的,的確是一張千工拔步床,而且是五進五出的,只是這‘床’並非木料拼造,也非是泥塑,而是用秫秸稈扎的。雖然只比成年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但卻相當程度的還原了千工拔步床,工藝之精美,堪稱上品。
我對這精巧絕倫的‘床’愛不釋手,但也沒忘了正事,當即掏出手機,打給癩痢頭。
電話一接通,我就直接問:“楊大哥,您母親的大名叫什麼?”
眼見火光升騰,李闖到底沒壓住火,和竇大寶扭打在了一起。
看得出,這小子也不是塊好餅,跟竇大寶過手,起先還真沒怎麼吃虧。
但竇大鬍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發起狠來,最終硬是拼著眼眶捱了一拳,一把攔腰抱住對方,‘哇呀呀’怪叫著,硬把他頂到了河沿的爛泥裡。
李闖腳下一崴,仰面倒地,竇大寶騎在他胸口,惡狠狠道:“老子給你換副變色鏡!”
說著一招雙龍出海,兩個拳頭同時砸在李闖兩個眼眶上。
“行了,完事兒了!”
見火頭熄滅,我招呼竇大寶回來。
李闖好容易爬起來,帶著滿身爛泥跑過來,看到寫著名字的圈兒裡就只剩一堆灰燼,氣得眼都快瞪出血了。
見他倆眼腫的都快合縫了,眼鏡也變了形,我多少有點過意不去,等他緩過來點,才說:
“你先彆氣了,跟你明說吧,我不是搶你東西,你們李家欠了我的帳,我只是來收賬的。”
“我C,你治好了我奶的眼,我也治好了桑嵐的傷!我怎麼就欠你了?你這特麼就是明搶!”
我咧咧嘴:“我們是一來一去,誰也不欠誰,可那不代表你們李家就不欠賬。我就問你一句,住店,該不該給店錢?”
李闖一愣,“住什麼店?”
我說:“忘了告訴你,我開了一家客棧。你只要知道,你們李家的人,住進了我店裡,沒有付店錢就行了。”
“誰住你的店了?你給我說清楚!”李闖一副不打破砂鍋不罷休的架勢。
我左右一想,不把話說明,終究是個事,索性就一字一頓道:“李季康!”
李闖又是一愣,回過神來,倒是冷靜了些,“我得回去換身衣服,咱一邊走,你一邊把話給我說明白。”
我搖頭:“我沒問過你,為什麼捏個泥娃娃就能治好桑嵐對不對?那現在,我就只能說,我是個陰倌,開的店,也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客棧。李季康住到了我店裡,要我找你討要店資,僅此而已。別的,你也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