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就算是瞎子,瞳孔也不會是這種狀態。”林教授氣息粗重道:“只有死人的眼睛才會這樣!”
“啥睨(誰)?”季雅雲問道。但語調並不慌張,而是雙手平伸,摸索著快速向我走來。
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明白,季雅雲說她有法子控制童小秋,那法子竟然是讓童小秋上自己的身!
此刻,我手裡攥著凌風的壓口錢,再加上符籙的效力,季雅雲,不,應該說是童小秋,輕易就感覺出了熟悉的味道。
她沒有慌張,是因為她已經認定,凌風回來了。
她把我當成了凌風,而且顯然認定,自己的男人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我遲疑了一下,上前兩步,攙住她的手臂。
“風哥,儂還帶了朋友回來?”童小秋向我問道。
我糾結著不敢開口,然而這時,她渙散的瞳孔驟然一收,竟是向我遞了個熟悉的眼色。
我看的分明,那眼神絕對是正常的,而且,那是屬於季雅雲的!
她讓童小秋上了自己的身,卻像她先前說的那樣,竟是完全能夠控制童小秋的出現。
她這眼神……
“咳。”
我乾咳了一聲,試著開口道:“是啊,我帶了幾個朋友回來。他們是郎中,是來幫治眼睛的。”
我儘量說的含糊,童小秋卻沒有絲毫的懷疑。
她居然把又已失去神采的眼睛一翻,“找什麼郎中,我這雀矇眼是胎裡帶,治不好的。我倒是想一直陪著我,再也別離開了。”
我現在確定,季雅雲果真是將童小秋給‘催眠’了,或者說,是用特殊的方式,讓童小秋只憑感覺,完全認定我就是凌風,從而對聲音失去了辨識度。
童小秋似乎對自己看不見東西滿不在乎,只拉著我,有些碎碎念道:“儂是不曉得,不在,我每天夜裡巷都困不安生。金水個小赤佬,雖然忠心,可實在不靠譜。整天喝的昏天黑地,吾說了他一次又一次,他就裝聽不見。後來我都懶得說他嘞!
話說回來,我當初也不過是給了他老子一個饅頭。他老子雖然拎不清,但是個實心眼,就那麼一直忠心耿耿的跟著保護我。金水個小毛頭不過是偷看我換衣裳,他居然差點把個小赤佬砍死……現在我都拎不清,是我救了他一家,還是我欠他們滴。”
童小秋的聲音,實在是很好聽。
但是,在瞭解一些情況的同時,我心中不禁暗道:這婆娘真是個話嘮。
直到後來聽桑嵐的父親說了一些關於童小秋的事,我才把‘話嘮’的帽子給童小秋摘了。
據說,童小秋當年除了能一人獨演三檔,還以美貌和冷豔著稱。
即便和相熟的人,也是不怎麼說話的。
在她附身軒生和我們接觸的那段時間,或許是她一個人週而復始‘活’的太久,所以才說了那麼多。
但對於凌風,她卻是真正毫無顧忌,敞開心扉……
她,是蘇州評彈名角,卻是凌風一個人的‘話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