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果然就見軒生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他的眼神依然給人一種不能聚焦的感覺。
我走到他面前,緩緩道:
“早就醒了,剛才我們說的話,聽到了多少?”
軒生髮出的仍是女人的聲音,回覆卻令我感到意外:
“我根本就沒睏覺(睡覺),們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我心裡一咯噔,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話,只是,要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軒生的情況卻是比我想的還要糟糕。
軒生再開口,卻是問道:
“們剛才說的那宅院,就是我的家,那看守宅院的,是王金水那小赤佬。他臉上那道疤,是伊(他)小個辰光偷看我換衣裳,被他爹用刀砍地。可我不明白,們說他是老頭子是哪個意思?他今年明明只有十七歲啊?”
林教授和老古同時向前想要發問,卻被我攔住。
我盯著軒生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問道:
“不是瞎子?是有夜盲症?”
“啥個夜盲症?”軒生本能的往後縮了縮,小聲說:“吾是有雀矇眼啊,天亮前啥子也看不清,不過聽們說話,我也知道,們不是壞人。”
雀矇眼?那不就是夜盲症嘛。
她忽然抬高聲音:“喂,剛才那兩個赤佬,我記得們,們以前到過我屋裡巷,和們一起的,還有個小姑娘,和一個小癟三。那個小癟三還偷了我一件東西呢!”
“應該聽到了,那個小癟三叫林富。他偷了什麼?”我問。
“他偷了我掛在賬簾上的一顆珍珠,那是一個達官老爺賞給我的。”
軒生顯得極為憤怒,“們三更半夜到我家,我嚇得不行,看著他拿了我的珠子,我也不敢出聲。”
“等等,不是有夜盲症嗎?怎麼能看到他拿了的珠子?”我心裡猶如一團亂麻,越發找不到頭緒。
軒生道:“那不是普通的珠子,是一顆南珠、是夜明珠!只有那珠子發出的光,能讓我夜裡巷能看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