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明白,孫祿小叔之前為什麼轉變`態度了。
市區的聯排別墅,對王希真這樣的人實在不算什麼,但對孫祿小叔這樣的鄉下人,等於是讓他一家少奮鬥了小半輩兒。
孫祿的小叔並不是沒骨氣的人,被利益打動固然是一方面,但最後肯答應我們在他家裡佈設靈堂,主要還是因為,我們都是他侄子的朋友。
當然,活了這一把年紀,他也有著主觀的自我防衛意識。
具體就體現在,昨晚我說要找間房,並且要求卸門板的時候,他似乎就預想到了什麼,並沒有替我們安排他家的那棟小樓,而是給我們提供了院裡一側的一間老平房。
等這場特殊的‘白事’辦完後,大不了把破屋子一拆,他非但沒損失,還白得了市裡一套房子。
很快,屋子裡外就被佈設成了靈堂的樣子。
白晶走過來,猶豫著問,要不要替嶽珊換壽衣、‘喜被’?
史胖子說,只要靈堂布置周正就好,衣服可換可不換。
我對白晶說:既然這樣,衣服和被褥還是不要換了,要不然就算嶽珊能醒過來,要看見自己穿著壽衣,非得再嚇死過去。
史胖子從準備的東西里,翻出一捆‘閃光雷’,拆開了分給我和孫祿、竇大寶。
四人就在院子裡,把閃光雷乒乒乓乓的給放了。
跟著,又像真的辦白事一樣,依次到靈堂裡上香。
完事後,胖子皺著眉毛說:“這樣恐怕還不行,最好是找她的家人來,替她上柱香,並且給她守靈。要是找不著,那就只能是你來守靈了。”
我連忙擺手,“那哪兒行?我不過是捎帶著救了她一命,要真以本家的身份替她守靈,那不就弄假成真了?”
再說了,這要是一守靈,正事還辦不辦了?
史胖子攤攤手:“既然是靈堂,那總得有人守靈。”
正說著,王希真的電話響了。
他拿出電話看了一眼,衝我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快步走了出去。
我跟胖子說,我來這裡有自己的事要辦,絕不能因為救了人,耽誤了正事。
折騰了一夜,我是真餓了,就問孫祿小叔,有沒有吃的墊吧一下。
這時,就聽身後猛然傳來一個老鴰似的聲音:“操蛋!人活著,怎麼就辦白事了?希真,你腦子也讓驢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