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紅只看了一眼,當場就暈死過去了。
那完全是一張用裱紙糊的臉,眉眼口鼻都是用筆畫的!
我也是到了才知道,方剛是開著車,追尾了一輛拉滿鋼筋的平板貨車。
加長的鋼筋戳進前擋風玻璃,當場斃命,屍體的慘狀就更不用說了。
我既是醫科生,又兼職搬屍工,見得多了倒沒什麼。
季雅雲卻嚇得臉色發白,站都站不穩。
桑嵐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只好在一旁扶著她。
簡單的儀式結束,屍體被送去了焚屍間。
來悼念的親友一一和家屬告別離開。
季雅雲和桑嵐堅持留下來,陪凌紅等著領骨灰下葬。
我把她們送到休息室,一個人到外面抽菸。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吵鬧。
一個身材瘦削,穿著白大褂的女子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揪著頭髮從悼念廳裡拽了出來。
男人一手揪著女人的頭髮,另一隻手狠命的扇著她的耳光,然後一腳把她蹬倒在地上。
“幹嘛呢?住手!”
我甩掉煙跑了過去,攔住還想衝上前的男人。
“你幹嘛打人?”
又有幾個人從悼念廳走了出來,其中一箇中年女人反手指著悼念廳:
“打她?打她都算輕的!你看她把我妹妹弄成什麼樣了?她是不是心理變`態?”
我把白大褂護在身後,也指著悼念廳,對一眾虎視眈眈的人說:“你們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吧?知不知道死者靈前不得喧譁?”
先前打人的那個男的狠狠瞪了我一眼,指著我身後的白大褂:“你現在就去把你們領導叫來,你把屍體弄成這樣,你不報警我都得報警!我饒不了你!”
“那不是我弄的。”白大褂終於開口了,語氣出奇的平靜。
男人捋起袖子又要往前衝。
我正要攔,忽然,悼念廳裡傳來一聲殺豬似的尖叫:“鬼啊!”
看著一群人爭先恐後的往外跑,我下意識的往廳裡看去,立刻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