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禍,感覺好點了沒?”季雅雲捧著飯盒走了進來。
我連忙鬆開桑嵐,她更是急得手忙腳亂的站起身,倒退了好幾步。
季雅雲往我身上看了一眼,“做惡夢了?”
我低頭一看,身上的病號服都被汗浸透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我先前經歷了什麼。
我衝季雅雲點了點頭,向桑嵐遞出個抱歉的苦笑。
“我去幫你打盆水擦一下。”桑嵐低著頭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坐起身,接過飯盒,見季雅雲臉色不大好看,問她怎麼了。
“我從昨天晚上就一直給我那個開影樓的同學打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季雅雲眼睛紅通通的,顯然才哭過,眼神中透著委屈和不忿。
我拿起一個包子一口咬掉一半,“吃完早飯就出院,我們直接去找她!”
季雅雲並沒有聽到我和劉瞎子的全部談話,但也意識到了自己弄到如今的地步是因為那次的拍照。
我更替她不忿,自己家作的孽,卻要無辜的人去承擔,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辦出院手續的時候,桑嵐接了個電話,掛了以後,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學校裡的一個老師病了,她想和同學一起去看看這位老師。
我說盡管去,天黑前回家就好。
在醫院分別後,我和季雅雲打車來到了那家影樓。
“怎麼把影樓開在這兒?”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季雅雲的那個同學叫凌紅,不光是影樓老闆,也是影樓的首席攝影師,所以影樓的名字就叫凌紅。
現代概念的影樓應該都是很潮的,凌紅影樓卻開在老城區的一個角落,而且是在一條老巷子裡面。
我隔著紗布撓了撓頭,問季雅雲:“你同學是開照相館的吧?”
“你是醫科生,不懂潮流很正常。現在的影樓都是以網上客源為主,地址選在這裡,不光省房租,而且還會讓人有種懷舊復古和現代藝術的反差感。”季雅雲帶著微微的笑意,眼神靈動的斜了我一眼。
“你就直說我老土唄。”我也笑了。
一直以來季雅雲都是一副悲慼的樣子,這時我才發現,她笑起來更有風韻,更美。
巷子確實很老,兩邊的建築也都是七八十年代的,甚至更早。
兩人走到巷尾,看到凌紅影樓的招牌,我才真正感受到季雅雲所說的現代是什麼概念。
中國式老舊的巷子裡,忽然出現一座美式風格的三層小樓,雖然只是外形修繕過,但這種反差讓人有種意外的驚豔。
但凡是到過這裡的人,都會有種忍不住想要進去看看的衝動。
但是,此刻影樓的大門卻是被一把U形鎖從外面鎖著的。
季雅雲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了一會兒,放下手機,皺著眉頭對我說:“小紅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我點點頭,揹著手,彎腰看著落地櫥窗後展示的攝影作品,好半天才看出來,這些大大小小的照片,主角竟有三分之二都是季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