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康熙二十四年就嗝屁了。”汪裁說。
晏雲開鼓掌:“你已經能在談笑間提起悲慘往事了。”
汪裁嘿嘿一笑:“我還記得我幼時體弱,那大和尚明裡暗裡地提醒我,想活到成年只能皈依佛門,結果到頭來我也沒當成小和尚。唉,機緣之下修得旱魃身,也蠻不錯的。因果這事兒,也說不準。”
“張僧繇雖常年以和尚模樣示人,但他並非佛修,他精通佛法,也精通玄門之術。”趙盜機說,“他修為很高,卻遲遲無法證道。”
“無法證道麼……”晏雲開若有所思,“他心理是不是有問題啊。”
“小旺財,哪兒去了?要不要過來跟奶奶一起烤餅乾?”遊黛黛女士的聲音漸近,雜物間內眾人默契地停止了交談,晏雲開擰了把抹布,重新擦起縫紉機來。
遊女士站在門口,看到裡頭景象,嫌棄地“哦呦”一聲,道:“這麼久了,還沒開始拖地?兩個人在裡頭幹什麼呢?”
“嗨,您兒子我好歹也算是遊手好閒富二代,又不是專業保潔人員。”晏雲開隨口應道。
趙盜機沉默不語,埋頭做事。
汪裁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褲子上不存在的灰塵,笑嘻嘻地說:“我來看看他們衛生做得怎麼樣,晏雲開好壞的,站在一邊都不動手,就知道欺負我們趙叔。”
晏雲開:“……”
趙盜機聽他胡扯,懶得搭話。這副沉默的模樣看在遊女士眼中,那就是預設啊,是受了欺負還不敢吭聲,是做客時被怠慢後的委屈和隱忍!
“晏雲開,你怎麼能讓客人做這種事情呢?”遊女士不悅。
晏雲開很無辜:“是他非要來幫忙的。”說了,手肘碰了趙盜機一下。
非要來幫忙的趙盜機愣了愣,蹩腳地解釋:“……沒事,習慣了。”
“習慣了!”遊女士吃驚,“居然還習慣了?”
晏雲開哭笑不得:“媽,您和小旺財烤餅乾去吧,快別待在這兒了。”
趙盜機點點頭,臉上沒有一點不情願,遊女士只好感慨著小趙真是任勞任怨,勸晏雲開好好珍惜云云,拉著汪裁走了。
“哎。”晏雲開看著趙盜機,“我媽就這樣兒,你多擔待啊。”
“嗯,沒事。”趙盜機說。
晏雲開一本正經地說:“我媽都讓我好好珍惜你,我當然要聽家長的話了,你說對不對?”
趙盜機:“……”
“所以,張僧繇這事兒,你有什麼打算?能讓我參與嗎?”晏雲開笑著嘆了一口氣,眼底流露出幾分懇請的意味,“畢竟在我太爺爺的照片中發現了張僧繇的身影,我想,大抵太爺爺和張僧繇也存在著某些關聯吧。我知曉你不願意提到這一件事,也許這件事對你傷害頗深,但是……”他牽了牽趙盜機的手,又放開,“一天沒搞清楚,我就一天不安。我不知道那些前輩們做了什麼事,如果他們做的是錯事,我願意替他們補償你。”
趙盜機的眼珠輕微地轉了一下,視線偏移開,晏雲開看出他在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