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開、趙盜機和周易在酒店玩了幾圈鬥地主,過了一會兒,晏雲開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拍拍褲子,拎起西裝外套,說道:“我去警局看看。”
趙盜機坐在床邊收拾撲克牌,看了眼窗外天色,不言不語,沒有主動跟上晏雲開的動作。
晏雲開敏銳地察覺到他另有打算,垂眼看向他,問:“你要去哪兒?”
“青城後山。”趙盜機抬眼,眼眸無波無瀾,很是坦然。
“哦,故地重遊,去吧,興許還能想起點什麼呢。”晏雲開很自然地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趙盜機穿西裝不愛系領帶,服裝都是晏雲開替他置辦的,不過就算穿著款式相近的西裝,他也學不來晏雲開那般在細節處百般講究。
趙盜機將撲克牌收好放在床頭櫃,起身拿起外套穿上。大抵也只有他這樣定力強的人才能容忍晏雲開在夏天給他買西裝吧,平時坐辦公室也就罷了,出差在外,不論北京還是成都,都熱得要死。
在北京時,趙盜機很宅,每天最多的消遣就是看電視和玩手機,隔三差五陪晏雲開去單位點個卯,對自己身上的謎題絲毫不急著探究,人間匆匆數月對他這種活過千百年的老妖怪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很有耐心,直到又來了成都,才打算花點時間辦正事。
晏雲開不過問他這次的單獨行動,只是囑咐道:“有事打電話,不準惹是生非,低調行事,答應我?”
趙盜機無拘無束慣了,他被法律規則框住,也不過是懶得招惹是非,並非是因為律法真的框住了他。晏雲開平日明裡暗裡地告訴他“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他聽在耳中,不見得放在心上。
可這一次晏雲開說“答應我”,這分量又不同了。諾不輕許,許了便是結下因果。
“怎麼了?”晏雲開只是隨口囑咐了一句,自己都沒太在意,沒想到趙盜機連個回應都沒有,輕笑,“弧長怪。”
趙盜機略一皺眉,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兩人一起離開酒店,各辦各的事。
趙盜機站在路口,拿出手機查詢附近的地鐵口,打算坐地鐵到犀浦再換乘。他顯然很好地融入了現代社會,再也不會像曾經剛下山時那樣,在青城山下瞎晃悠,看到霓虹燈都會駐足。
晏雲開看著他上車,也打了輛車去警局,路上給遊優打電話,終於通了。
“你終於開機了,我還以為你真犯事兒被人逮住了呢。”晏雲開舒了口氣,玩笑道,“完事兒了嗎?我來接你了。”
遊優在電話那頭回道:“死的人就是我昨晚說的那個被做了標記的,現在屍體有變異的徵兆,妖委辦公室的人來接手了,我正和他們的人在一塊兒呢。”
“什麼徵兆?”
“面板呈灰色,指甲變黑,瞳孔赤紅,屍體沒腐爛,但腐味很重……”遊優似乎在吃東西,說話很含糊,“這邊辦案的人中有人腦洞大開,懷疑是喪屍病毒,笑死我了。”
晏雲開卻沒笑,神色一凝,詫異:“是——”話未出口,瞥了眼司機,及時消音。
“是的,殭屍預備役。”遊優說,“現在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你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