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法變回原身?”晏雲開愣了一下。
趙盜機默不作聲,算是認了,遇上這麼大個事兒,倒也沒顯得很焦慮。晏雲開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回北京後再好好盤問他,畢竟還不知道趙盜機的深淺,萬一把人問煩了,跑了就麻煩了。
當務之急,應當是先哄趙盜機到北京去,就不信單位那些個老油條震懾不住他。
原本羅天大醮活動協調會後,道協還安排了領導們參觀全山的設壇地點,晏雲開是沒心思去了,去酒店退了房,決定早點回單位。
他開啟手機某個APP,正打算再定一張飛北京的機票,這才想起趙盜機沒有身份證,只好向段依借了身份證,一邊唸叨:“你瞧,黑戶很麻煩的,連機票都買不了。到安檢的時候你用個障眼法,幻作段依的模樣……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以後這麼做算你違法。”
段依開車送二位去機場,癟了癟嘴,很不情願的樣子:“我的證件照拍得太醜啦,領導,別讓太多人看見。”
“放心,到了北京就把證件給你快遞過來。”晏雲開道。
趙盜機坐在後座,高大的身形在汽車狹小的空間裡不太能舒展開。他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側臉輪廓剛毅,薄唇微微抿著,倒顯得有些拘謹。
晏雲開只當他不習慣坐車,開了瓶礦泉水遞過去,朝他眨眨眼,安撫道:“慢慢就習慣了。”
趙盜機看著那隻白皙的手,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接過礦泉水,一路上都不再有不適應的表現。
只是當他坐在飛機上,俯視地面,看著城市越來越小,天色將暗未暗,萬家燈火卻亮起,成為昏暗中星星點點的光,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時過境遷的恍惚。
當天晚上十點多,首都機場T2航站樓。
出站口早有人等,一個樣貌清秀的青年正低頭玩手遊,感覺到前面有人,頭也不抬:“怎麼出個差還帶了個野男人回來?我之前算到你有桃花運,你還不信。”
“野什麼男人。”晏雲開抽走他的手機,抬了抬下顎,“青城山那位,鍾哥沒跟你說?”
“青城山下白素貞……”遊優被搶了手機也不惱,隨口哼起了小曲兒,打量了趙盜機一眼,“喲,長得人模人樣,怪不得你要親自帶他來北京。”
趙盜機跟在晏雲開後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百般聊賴地看著附近的建築。
“少說兩句吧你。”晏雲開沒有半點被調侃的羞澀,反而偏過頭去看了看,“長得也還成吧。”
夜色正濃,首都燈火璀璨,車流不息。
遊優將車停在單位大樓下,打了個呵欠:“你自個兒下去吧,我下班了。”
“行,明天見。”晏雲開下了車,又開了後座的車門,待趙盜機出來後,領著他進了大樓。
晏雲開的辦公室在地下二層,電梯要用虹膜識別身份,誰進誰出都會實時記錄在後臺。
他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直接將趙盜機引到樓下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推門而進,招呼:“鍾哥。”
桌子後頭坐著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操著一口東北腔問道:“喲,咋把人兒帶回來的,美人計?”
“謝謝你對我的認可,不過我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晏雲開面不改色,示意趙盜機坐下,對鍾一琥道,“詳細情況我之前在電話裡頭都跟你說了,你處理吧。”
他說完就要走,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趙盜機抓著他的手腕,慢卻有力地將他拉扯到旁邊的椅子上,抬起眼來,漆黑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晏雲開怔了怔,輕輕一笑,反手去摸了一下他的手臂,無可無不可地坐下了。
“你什麼妖啊,還雛鳥情節。”鍾一琥納悶。
“雛什麼鳥,他的意思是,要是在這裡遭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他肯定搞死我。”晏雲開嗤笑一聲,懶散地倚著椅背,“好了,該問什麼趕緊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