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飛翔。
對她而言,也許一生都不會忘記那把冰冷的劍。
拿著那把劍的是自己的親哥哥,然後她看見他把劍插進了他們共同的父親的喉嚨裡。她那因為驚恐而放大的瞳孔中映出哥哥的側臉,那不是她所熟識的,英俊而和善的面孔,而是扭曲的,白森森的,獰笑著的魔鬼容貌。他就這樣帶著瘋狂而扭曲的神情,開始釋出一個又一個屠殺的命令。
一隊騎士將驚慌失措的她從臥室裡帶走。在他們跳出窗戶的剎那,她看見一直照顧自己的侍女被哥哥砍掉了頭。那是她對自己祖國最後的記憶。同時記住的是名為霜之哀傷的劍——或者說,是那把劍發出的,滲入她骨髓的寒冷。
暴風城永遠是個熱鬧的地方,特別是建在貿易區中心的鑲金玫瑰旅店。原因有三,一是這裡的食宿條件在全市首屈一指;二是收費居然不太貴,而且距離銀行也近,取款方便;三是從老闆娘到女服務生都長得特別標緻。今年夏初,攝政王伯瓦爾·弗塔根公爵曾親臨此地,並且專門為服務生們設計了一套夏季制服——據說是公爵大人連續三天不眠不休冥思苦想最後激發創作靈感而拿出的成果。雖然由於裙子太短、上身過於暴露而導致了多起“嚴重事故”,甚至新聯盟婦女協會聯名上書抗議,要求使用比較保守的款式,但是民意調查中,所有的男性一致表示了支援。甚至有小道訊息說公爵用一本印有吉安娜簽名的連環畫冊引誘年幼的國王也投了贊成票。於是這道風景線就保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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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裡經常都有僱傭兵出沒。現在這個還遠遠算不上太平的年代,很多地方都用得上這群人。“雖然不否認他們和地精有相同之處,做什麼都是為了錢的,但是出門在外身邊有這樣一個人陪伴總是件不壞的事。”在艾爾文森林走夜路時被強盜搶光了麵包但居然沒有被劫色的麵包商基拉·桑塞恩憤憤不平的說。
於是,在一個熱得令人發昏的中午,塞爾娜跌跌撞撞地拐進了旅店裡。
“哦,女王來了……”她剛掀開門簾,就聽到有人發出一聲輕呼。
旅店的熟客沒有誰不認識她——高挑纖細的身材;屬於美麗少女的可愛臉蛋和健康的膚色;充滿魅力的黑色長髮;還有那個從不離身邊亦從未見過開啟的,等身大的揹包——塞爾娜·弗林,僱傭兵中的佼佼者,年輕的“女王”。
“老闆娘,我要一杯柳橙汁,越冰越好!”她一屁股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亢奮地喊道。
“柳橙汁算什麼?卡拉諾斯的烈酒才是最值得暢飲的!”從她身旁不遠的地方傳來一個矮人特有的卡茲莫丹口音。
“對了,還有,我要大碗的拉麵!”塞爾娜沒理會這個打岔的,繼續敞開喉嚨大聲嚷嚷。
“拉麵算什麼?塞爾薩瑪的血腸才是世上第一的美味佳餚!”
“你這死矮子有完沒完?!”塞爾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衝過去一腳把敢和自己鬥嘴的醉醺醺的矮人踹到門外。結果這一腳讓她感覺非常疼痛,就像是踢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她暗暗抱怨矮人們堅硬得和花崗岩差不多的軀體,走回自己座位時,發現那矮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又鑽到本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正在痛快地飲著大杯的柳橙汁。
“你故意找茬麼?”她憤怒地把矮人拎起來,當著他的面用另一隻手在自己脖子前面比劃了一下。“在午飯時間和我過不去的全部都得死!明白嗎,死!”
“等等,不要激動,我們坐下慢慢說。”矮人嘴巴里傳出一陣陣酒臭味。“我帶了一份工作給你,傭兵女王。”
“什麼工作?先說好,殺人的勾當我不想幹。如果需要賣弄色相的話先把目標的畫像給我看,長得越醜要價越高,這是原則。”
塞爾娜狠狠把對方撂到一旁,隨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捧起臉盆一樣的拉麵碗。她一邊像巨魔吃人般用野蠻的姿勢吃起拉麵,一邊不忘讓嘴巴忙裡偷閒做點業務。
矮人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風趣!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去做違揹你原則的事。實際上,這次的委託是我們尋物公司的一件棘手事。上個月,在奧達曼新出產的文物裡有個很古怪的陶器,上面刻了一行我們矮人竟然看不懂的文字。於是考古隊員打算把這東西帶回鐵爐堡。但是該死的黑鐵矮人在半路上襲擊了他們。這些黑不溜秋的敗類搶走了寶貴的陶器!我們得到這個不幸的訊息之後,找了一群人抄傢伙追殺那群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