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麼波瀾起伏,不是嗎?
佐伊感到有些累了,便解除了隱形魔法,顯出了身形。正當旁人驚訝於身邊突然出現的奇裝異服的少女之時,佐伊卻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韋魯斯!是韋魯斯!快跑啊!”
前方傳來的呼喊讓集市上的人們騷亂起來,不過下一秒在他們內心裡響起的聲音給予了他們安寧和力量。
“諸位不必擔心,請沒有作戰能力的人們儘快有序撤離,芝雲省民兵團請隨我擊退邪惡的暗裔。”
那是卡爾瑪,偉大的天啟者卡爾瑪。稱她為相當一部分艾歐尼亞人的精神支柱並不為過,即使是跟隨著其他勢力的艾歐尼亞居民,也會對這位修道院的首領,艾歐尼亞之魂的象徵報以足夠的尊重與敬意。她在艾歐尼亞對諾克薩斯的反侵略戰爭裡做出的貢獻,乃至戰爭結束後走遍艾歐尼亞遊說的行為,以及她本身擁有的龐大力量,都是她目前地位的有力支撐。
沒人知道為什麼韋魯斯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既然有卡爾瑪大人和民兵團在,艾歐尼亞人們放下了躁動不安的心,轉而有序地離開了他們所處的位置,各自躲入了商鋪中。原本屬於各商鋪的武裝力量也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守在了門口。艾歐尼亞人雖然崇尚和平與均衡,但絕不是懦弱迂腐之輩,當自己的家園受到侵害,他們必須毫不猶豫地拿起武器,是諾克薩斯讓他們學會了這一點。現在的初生之土,漸漸褪去了她古老腐朽的外衣,展露出了她的強大與高傲。
“艾歐尼亞,昂揚不滅!”
嘴裡呼喊著震天的口號,艾歐尼亞民兵們手持各種武器,從四面八方呼嘯著奔往了市集的中心——一個巨大的,足以同時容納數千人的露天平臺。平臺的中央,站著一位俊美到有些妖異的男子——至少從外貌上來看是這樣。蒼白的長髮和蒼白的肌膚互相映襯,鮮血一樣紅的圍巾下是人類男子健美的身軀,只是他的一隻手和一把漆黑的長弓連線在了一起,另一隻手則是利爪的模樣。下身同樣被漆黑的鎧甲包裹,眼眸裡綻放著邪異的光。那是韋魯斯,毫無疑問。
曾經的天神戰士,如今的暗裔,巨大的身份差異並未影響他的力量,他依然是那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弓箭手,每一發弓箭都能帶走一個生命,甚至不止一個。被封印了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韋魯斯帶著兩位凡人的靈魂,在艾歐尼亞引發了數次災難。如今群雄割據的艾歐尼亞無法調動足夠的力量去追殺這位暗裔戰士,只能由他引發災難的地區的統領來圍剿韋魯斯。這當然基本是毫無作用的,身為一名優秀的弓箭手,韋魯斯完全懂得怎麼在製造完一場殺戮之後逃離現場,嗯,或者說全身而退。
他現在卻公然出現在了這裡,在這個各大勢力都出席了的場合。
長久以來的惡名讓包圍著韋魯斯的數千民兵有些不安,所有人都和他隔著數十步的距離,沒有一個人敢靠近。空中緩慢落下一個身影,洶湧的魔法能量匯聚在她的周身,她緩緩擺出一個古艾歐尼亞的戰鬥準備姿勢,高聲喝問:“邪惡的暗裔!你今日當為之前所造成的災難付出你該付出的代價!”
話音落罷,卡爾瑪吟誦了一句古艾歐尼亞語,在場的所有艾歐尼亞士兵頓感自己像被清風託著一般輕盈了許多,身體周圍也裹上了一層薄薄的魔法護盾。韋魯斯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並未阻止卡爾瑪的行動,他甚至歪了歪頭。
“暗影將抹去你的存在。”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韋魯斯耳邊響起,隨即他的影子毫無預兆地直立了起來,朝著自己的主人伸出了雙手,死死地纏住了韋魯斯。一位渾身籠罩在暗影之下的男性——如果沒有變聲的話——從直立而起的韋魯斯的影子中後退了一步,就像是影子把他吐了出來一樣。在艾歐尼亞,有如此暗影魔法造詣的,只能是那位惡名昭彰的影流之主——劫。
劫的名聲向來不好。無論是手上沾染著的條條人命也好,還是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師父也罷,他的名聲正如他的名字,劫,象徵著不祥和災禍。但事實上,在打跑諾克薩斯人方面,影流之主和他的影流,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劫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他對艾歐尼亞的愛是沒有人能否認的。就連均衡教派也無法否認,他們不才剛籤停戰協議沒幾年嗎?
不管怎樣,在艾歐尼亞遇到危險的時候,劫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守護她的人,現在也不例外。卡爾瑪或許還在斟酌判斷出手時機,劫,這位暗影大師,已經直接耍起了他最拿手的,或許也是唯一拿手的殺人技藝。如同往常殺人一樣,先用他的影子控制住他,再從他的影子裡現身,小臂上鋒利的手裡劍自然可以輕鬆收割掉目標的性命——鋒利的手裡劍已經停在韋魯斯的脖子上了。
卡爾瑪神色複雜地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她對劫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遇到問題,她還是崇尚先和平解決,實在不行才動用暴力。劫這種血洗異類的做法一直不太合她的意,更別說他還揹著弒師的惡名。可他屢次親自下場,大多數時候都是首當其衝,不得不讓熱愛艾歐尼亞這塊土地的人們對他心懷些許敬意。嘆了一口氣,卡爾瑪默默用梵力為劫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幫助,劫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遠遠地朝著卡爾瑪點頭致意,就待手起刀落讓韋魯斯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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